若无祭祀、过年或者大朝议的时候,和宁门是从来不开的。
大伙儿上朝只能从东华门,中间的官道,自然也就走不了人。
不过今日,很多人都在盯着大宋的皇城。
从四方馆看着金使出来的别国使者就不说了,三省六部没有资格上朝的官吏差使,到临安公干或述职的地方官员,东西南北的城门守军,还有驻扎在临安四周的三衙禁军……一个个地,耳朵都竖了起来。
但凡有人说了什么关于‘金人’、‘皇宫’的字眼儿,立马就能得到相当多人的注视。
若是再看那瓦肆勾栏、内河上下、寺庙民坊、饭店酒家、太学诸监,大伙儿依旧在忙活着自己该忙活的事情。
奔波生计的奔波生计,念书的念书,干活儿的干活……
日子就是这样的,哪怕是天塌了下来,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
大家都明白,但又都保持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人人都不说,人人都知道,他们都在等,等皇宫里传来确切的消息。
绍兴十一年五月一日,日头正毒。
自三年前和议过后,张通古又一次踏上了这条大道,这条能够直接通往皇宫、进入大庆殿的大道。
若他是个宋人,走上这条路,说明他至少也是个大官儿;
若他是个学生,走上这条路,便是迈向了一条通天之路。
但他是个金臣,还是个有能耐的金臣。
和郭药师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
郭药师是从辽国怨军出身,他是正儿八经的大辽进士,一路做到了辽国枢密院令史;郭药师是背辽投宋,他是辽亡了之后拒绝宋召;
郭药师投金落了个所有常胜军被坑杀的下场,而他投金……不管是完颜宗望还是完颜兀术,都对他看重得很,他现在既是金国枢密院主奏,还兼任了金国工部侍郎。
其实张通古也曾问过自己,若当年从了童贯的召令,来做了宋国的官儿,自己会到哪一步?
要么,随着赵家父子被掳北上,做了人的奴隶;
要么……他脑中浮现出秦桧、汪伯彦等人的脸,无非就是四个字:
遗臭万年。
他穿着金国的官服,一身紫色的袍子,腰系红鞓乌犀带,挂了一亮澄澄的金鱼袋,在腰间随着脚步摇摆着,加上头上那没有插翅的纯纱幞头……
若没人说,谁也无法把这人与金国高官给联系起来。
自然了,那显眼的左衽时刻提醒着大伙儿,这位穿得再像,那也不是宋人。
大道两旁禁军肃穆,等一入了皇宫大门,又有角声响起……角吹得既是欢迎自己,也是提醒大庆殿里的皇帝和宋臣们,
金国人到了。
刘邦瞌睡都快等来了……这几日亏待不了陈妙常,临了空还得被王婵缠着补习知识。
加上后宫里虎视眈眈的其他贵妃女官,
唉,酒色误国!
“大金正使、枢密院主奏、兵刑房承旨、工部侍郎、中京副留守……”
张通古说了一堆名号出来,眼睛一直盯着上方的皇帝。
既是不敬,也是挑衅。
“江南抚谕使张通古,奉我主之命,特此觐见宋帝!”
前面的也就算了,最后这一句……
只一开始,便几乎让整个大庆殿炸了锅。
江南,什么江南?
抚谕?
宋帝!
上次秦桧代皇帝受册封之时,宋金便尊卑分了开来。
宋只称宋,金称大金;金主是皇帝,宋主却不能称皇。
可说过了,那是上次。
上次再屈辱,若和约履了那便也就认了,毕竟自家皇帝已经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但你金人既然背了盟,现在舔着脸来求和,又怎么能,又怎么敢!
羞辱,毫无疑问的羞辱。
一群文官们气红了脸,韩世忠脖子间青筋暴起,刘錡皱着眉,负责宿卫的赵密更是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却发现自己的佩刀并不在。
随张通古同来的两名副使、辽人萧毅和汉人邢具瞻,面对着宋国文武给来的压力,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他们和张通古不一样,这是第一次充使而来。
来时金主千叮咛万嘱咐,此行以和为上,务必不能激怒了宋国皇帝。
毕竟他们战败,若宋人一心想要报仇……现在的大金,当真还能所向披靡吗?
可现在,正使一开始便惹恼了众人……万一耽误了大事,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紧张,张通古同样紧张。
可昨日受的气,加上与赵家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
就该这么做,这么做才是对的。
他一直盯着皇帝,观察着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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