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承庭笑了声,“皇上这是骂臣大奸?”
“既大理寺以清白认真存在,那必要有黑厚奸诈一方与其制衡。”崇文帝饮尽杯中茶,“怎么?梅爱卿不愿为朕效劳?”
梅承庭以茶代酒,向崇文帝推杯,回道:“臣者,但尽皇命尔。”
三辆马车连夜奔波,总算在午后时分到达了靖阳官道的最后一段。
殷罗打了个哈欠,这一路上她就没睡舒服!本来都睡着了,结果聂人犀那不会驾车还敢去驾车的家伙竟然将马车驾偏差点摔进沟里!她的头一下子磕在侧壁上,到现在还疼!
思及此,她扭头看向池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点也不困的,从离开上京到现在,他的神色就没变过,一直是懒洋洋安静等着看戏的样子……
很快,殷罗就反应过来,这家伙一直懒洋洋的怎么可能会累!
池夜疑惑的与殷罗对视,她这一路上,除了睡着就是冷冰冰的臭着个脸。现如今聂人犀出去驾车了,晏枷在一边看着他省得他将车再次驾偏,这车厢里就剩他跟她,他又没惹到她,她为什么拿这种神色看他?
殷罗又打了个哈欠,不再看他。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悄无声息地进城才能不被那个大梁第四发现,毕竟休息好了她都打不过林扇瑕,更何况她现在困倦极了,若是那林扇瑕要拦截,恐怕她跟晏枷都得重伤……
“靖阳驿站之后,我们再未遭到截杀,这说明什么?”池夜淡淡开口。
殷罗眉眼微挑,“他们怕了我们不敢再来了……或是,他们还布置了后招等着我们。”她侧眸望向池夜,“你是觉得,这个后招是林扇瑕?”
池夜浅笑,面上却没有往日的胜券在握,“大梁皇室与林城曾经的龃龉,足以让他们鼓动林扇瑕来杀我们。”
殷罗勾了勾嘴角,仔细盯着池夜的脸,半晌也没有说话。
池夜被她看得发毛,他能感觉自己耳朵有些发热,他偏了偏头,皱眉,“你干嘛?”
殷罗若有所思,全然没有注意到南夏摄政王渐渐变红的耳廓,她敛了眸,反问:“南夏和林城有商运来往吗?”
池夜惊讶于她就这么直白的问出这种事情,正当他垂眸思考回答措辞的时候,又听见殷罗的声音响起,她语气平平,问道:“你很热?”
池夜看她,颇为不解。
“你脸红了。”殷罗蹙眉,面前的男子穿的确实比她要多一些,但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他本来肤色就极为白皙,此刻有些许红晕透出来便极为明显……
池夜隐在广袖下的手下意识动了动,还不是因为她直勾勾盯着他!
可他面上丝毫不显窘迫,淡声岔开了话题:“南夏与林城虽有商运,但林城城主并不认识我,所以你不要想着靠我进城了。”
哪知殷罗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认识就行。”
池夜看她,只见她朝他一笑,又冒出来一句:“那摄政王殿下稍后跟他娘打架的时候,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池夜一时语塞,她怎么什么话都接得上……
“教主,这林城好像有些不太对。”马车外传来晏枷的声音。
殷罗皱了皱眉,掀开了马车侧帘。
目光越过面前几棵苍郁的树,一座大门紧闭的城池出现在殷罗面前,不单城外道路空无一人行走,就连城墙上都没站人,活像一座久无人居的死城!
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殷罗看向池夜,与他对上视线,“林城日夜商运不断,城门全天大开迎接来往商贾,怎么会……”
“萧条至此。”池夜接话,他顺着殷罗掀开的车帘望去,只见那座传闻中为大梁第一富庶的城池此刻如同战乱闭城一般,不复往日繁华。他目光回转,“若单纯为了截我们,完全不必做到这样,想是这城中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林家才会下令闭城。”
殷罗赞同他的说法,再转头看向城墙上,却看见有一把太师椅孤立,椅子上并没有坐人。
“那是……”她皱了皱眉。
池夜语气仍然轻飘飘的,“听闻林城先前有位老城主很喜欢坐在城墙上观望过往行人,应该是为他专门设的座吧。”
聂人犀一见面前的情景,也皱眉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他,他此刻应该钻回车内。他看了晏枷一眼,晏枷注意到他的目光,回望了他一眼,她道:“聂少主,你先回车内吧。”
聂人犀摇了摇头,正想说他个大男人不能把她自己留在车外,两人身前拉车的马儿却突然无预兆如受了惊吓般向林城城门跑去,聂人犀受力跌进了车内,晏枷拉住缰绳运功想要制止,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聂人犀倒在池夜身前,“怎么回事?”他揉着后脑勺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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