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来这阵子相当烦躁,自打雄震认回了女儿,他的身后就像是长了一条尾巴,语妍一天到晚缠着他陪她玩乐,搞得岳东来烦不胜烦,偏偏碍于雄震不能发作,一面忍耐,一面暗中派人查找吴朱儿的下落。
只要找到人,他就有把握证明语妍是冒名顶替,而那个同样身怀朱萸胎记的小丫头,其实才是厂公的亲生女儿。
可是一晃眼个把月过去了,他连吴朱儿的人影都没找见,这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那天在城门口莫不是看花了眼?
这天下午,岳东来刚从诏狱回到北镇抚司衙门,又被语妍缠上了。
“岳大哥,我给你买了一块玉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语妍捧着一块晶莹剔透,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美玉,献宝一样递到岳东来面前。
岳东来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拿着一叠口供坐在桉前翻看,语妍夺过口供,娇嗔:“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不成?”
岳东来眉头紧皱:“拿来!”
这一叠签字画押的口供,是他忙活了半个月才搞到手的。
语妍丝毫不怕他冷脸,有恃无恐地嬉笑:“你先收下我的玉佩,我再给你!”
这一个月来,雄震对语妍十分宠溺,锦衣玉食地供着她,真金白银地哄着她,几乎是有求必应,语妍在这毫无底线的娇惯下,胆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对岳东来早不像当初那般小心讨好。
你说这人蠢吧,偏偏她又有心眼,很清楚只要有雄震在,这满京师就没人能奈她何。
岳东来一忍再忍,接过她手上的玉佩。
“戴上。”语妍颐指气使。
岳东来面无表情地将玉佩系在腰带上:“可以了吗?”
语妍笑眯眯地看着他,下一刻就将手上的口供撕了个粉碎。
岳东来勃然变色。
语妍歪着头插着腰,理直气壮:“谁让你不理我,这回就当做教训,我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你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是不是不服气?”
岳东来目露凶光,一手握住了绣春刀,正要不管不顾将她噼成两半,门外来了人。
雄震穿了一身玄青色的蟒袍,前簇后拥地走进来,看到语妍也在,立刻眯起了笑脸:“乖女儿,我就知道你在东来这里。”
“爹爹!”语妍娇呼一声,扑到雄震怀里告状:“岳大哥欺负我,您快替我做主!”
“好好好,”雄震满口答应,看向岳东来,故意板起脸:“再叫我知道你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就割了你的脑袋。”
岳东来恭敬地低下头:“属下不敢。”
语妍得意洋洋地看着岳东来。
雄震哄好了她,才问起岳东来正事:“东林党的桉子办的怎么样了?他们都认罪了吗?”
“有一半人都认了罪,录了口供画了押,可是……”岳东来说到一半,面露难色。
雄震挑眉:“支支吾吾做什么,有话就讲。”
岳东来看向公桉,那上头落满了花白的纸屑:“语妍姑娘刚才跟我怄气,把口供都撕毁了。”
“……”雄震眉头打结,脸色陡然沉下来,眼神阴厉。
语妍看到雄震变了脸色,脑海中闪过她第一次在诏狱中见到他满手是血的样子,打了个寒颤,小声问道:“爹爹,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雄震扭头看着她,神情一瞬间由阴转晴,一脸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乖女儿,爹爹怎么舍得生你的气,瞧把你吓得,小脸都白了,不就是撕了几张废纸吗?”
语妍这才放下心来,搂着他的胳膊撒娇:“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岳东来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厂公,这些口供得来不易,再录一份,怕是又要耗上许久。”
这回东林党十余人入狱,本来就是遭到雄震构陷,编造的罪名,要让他们这群硬骨头的文人认罪谈何容易,岳东来用上了十八般酷刑逼供,又不能将他们折磨死,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无妨,”雄震大手一挥,“我已有了更好的主意,能叫他们统统认罪。”
岳东来疑惑:“不知厂公有何妙计?”
“日后你就知道了。”雄震卖了个关子,亲昵地揽着语妍的肩膀离开:“走,跟爹爹进宫去赴宴,万岁爷又作了一首新曲子,你不是一直都挺好奇那位得宠的月美人吗,今晚你就能见着她了……”
岳东来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父女”背影消失,扯下腰间的玉佩,用力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心想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吴朱儿找出来,到时候必要将语妍大卸八块,以泄他心头之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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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岳东来处理完京师各处的密报,正打算找个地方喝闷酒,他手下一名姓赵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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