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用石块和桩木构建而成的要塞堡墙,已是破碎不堪。
正面的墙体已被攻陷而坍塌。
坍塌缺口处,守堡的终晋帝国的将士们,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堆积成了一个尸山。
一面破碎不堪,象征终晋帝国武威的日月七星旗,斜斜地矗立在尸山顶端。
整个旗杆已深深陷入尸山中,破碎的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旗帜下,十数名终晋军士,双手紧紧握着旗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扑在旗杆上。
这些军士的身躯上,插满了突厥的白羽箭。
旗帜前方,一名戴偏将军肩章的军官,跌坐在丘地上。
他头垂在胸前,满身血肉模糊,一手紧紧地攥着一把环首刀,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一柄长矛。
这柄长矛自左胸口刺入,透体而过,深深地扎在地上。
长矛木杆上的血早已干成了紫黑色。
这个城墙的缺口前,重重叠叠,倒下了百余名终晋帝国的军卒。
显然,围绕着缺口上的这面军旗,曾经有过一场极其惨烈的争夺而厮杀。
沿着缺口向前,敌我双方的尸体交集在一起,死状千奇百怪,一直延伸到远处。
草地早已染成暗红色。
粗粗看去,在这片方园十数里的荒漠里,敌我双方起码伤亡了数千人众。
腥红的鲜血,汇成大大小小的血河。
注定是这个秋季,战争送给这片草原的一点润泽。
开春后,这片土壤的青草,会生长得格外高密和绿嫩。
几只盘旋在空中的秃鹫,兴奋地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吃食场,带着尖厉的啸声俯冲而下。
正在地上撕扯着尸体的十数只野狗,惊慌地四散奔开。
征北讨逆军先锋大将,兵部军户司右提督郭瑞,奉大司马郭大帅军令,从京师长安昼夜兼程,七日之后到达前线云中郡城。
他没有休息,当即从云内,渔阳和马邑等地抽调两万生力军,对西突厥的阿史那拓齐所部,发起反击。
经过十余天的血战,终于击退了犯境之敌,暂时解除了云中,定襄两边陲郡城之围。
当他率众将巡视战场时,一幕幕惨烈场景,让他泪目。
他们在云海要害的破碎军旗前,全方下马,然后单膝下跪,向英雄牺牲的将士们,施行军中跪拜礼。
这是一群具有民族脊梁和血性的军人。
北疆云中和定襄两郡城前沿,靠近边境缓冲地带,一共筑建有六个要塞城堡。
每个城堡共有守军一千二百余名。
这次西突厥十五万虎师袭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六大要塞,全部失守。
其中云海,草甸两堡最为惨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或投降。
场面悲壮,惨不忍睹,可歌可泣。
各要塞附近的牧马场,牛羊等牲口和所有物质,尽数被西突厥兵士,洗劫一空。
六个要塞里的数万堡民,逃得逃,杀的杀,剩下的被突厥人抓去当了奴隶。
“我们要报仇。”
“血债血还。”
“终晋帝国威武!”
“……”
军士们群情鼎沸。
“大将军,咱们追上去吧,估计敌人抢得牛羊和人群,走得不快,末将愿为先锋。”
云中守将、鹰扬将军龙鸣剑,出列抱拳请战。
云中郡属于幽州府辖制,龙鸣剑的边军,隶属于幽州太守,幽州道行营大将军樊汉杰辖下。
现在是战时。
依据帝国军堂大司马军令,北疆所有边军,全部归从征北讨逆军辖制。
“不能贸然出击,西突厥有十五万虎师,而且擅长野战,我等临时拼凑起来的机动部队,只有区区两万,我们必须坚守,等待大帅新的军令。”
郭瑞说着,看向身边另一个鹰扬将军,定襄郡守将兰天鹤,“你说呢,天鹤兄?”
“少帅说的是,我们定襄边军,一切听从少帅号令。”兰天鹤拱手道。
这还说什么,谁不知他们俩是穿连裆裤的兄弟。
五年前,郭瑞镇守定襄郡,兰天鹤是他的副将。
瞧他称谓都与众不同,少帅,多亲切。
郭瑞是帝国大司马,征北讨逆军大元帅世子,现为先锋大将,称少帅并无不当。
让郭瑞来管辖节制,龙鸣剑心里还颇有点不服气。
五年前,郭瑞与他同为郡守主将,四品武职。
五年过去了,郭氏父子突然得到太子重用,郭瑞现在是征北讨逆军先锋大将,军户司右提督,三品武职,连升两级。
而他龙鸣剑呢,默默守疆五年,朝中无人,还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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