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心心念念逛一次灯会

正月十五夜晚，宋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吃着热乎乎的元宵。
在宋星雨的强行要求之下，素来不施粉黛的宋星凝少有地画上了一个淡淡的妆容。在胭脂口脂的衬托之下，她的面容显得白皙无瑕，朱唇水润明艳，只是她自己倒是有些不自在。
宋星雨一边吃一边嚷嚷，“阿姐，等我吃完了我们就去逛灯会！”
“没人跟你抢，吃慢点。”宋母忍不住瞪了宋星雨一眼，却又给她的碗里添了两个元宵。
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宋父似乎有些感慨，“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听闻此言，宋星凝心中顿时涌起了自责和愧疚之感。
她七岁就离开了家，跟着师父游历天下，直到十四岁才回来。而前两年元宵节，她都没有在家过节，而是留在了睿王府。
因为她心心念念想要与萧璟一起逛一次灯会，然而，由于入宫赴宴，晚归的他一直没有办法实现她这个心愿。
她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等着他，总盼着他能早一些回来，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如此，她一等就等到了深夜，直到希望完全湮灭。
如今回想起来，她觉得曾经的自己有些可笑，那些镜花水月般的妄念根本就不值得，她应该陪伴在家人的身边。
就在此时，三声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很快，提着大包小包的裴烁就被宋母拉了进来，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目光对视的瞬间，少年的眼眸中散发出了光彩，似乎是看呆了。
宋星凝倒是落落大方，朝他略略点头问好。
裴烁的面容微微一红，这才回过了神来。他将手中所提的礼品放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宋伯父好，这是家父家母让我带来的。”
宋父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开了口，“贤侄太客气了，这如何使得？”
宋星雨好奇不已，探出脑袋瞄了一眼，“杏花楼的如意糕和梅花饼，王记的荷花酥，都是我喜欢……哎哟！”
话音未落，她的脑袋就被宋母赏了一个爆栗。
紧接着，宋母就按着裴烁坐了下来，盛了一碗元宵放到了他的面前。
“阿娘，人家是来找阿姐的，可不是来吃元宵的。”宋星雨鬼灵精怪，倒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此言一出，裴烁的脸庞顿时又染上了红晕，元宵“呲溜”一下就滑入了咽喉，差点给噎着。
宋母被吓了一跳，赶紧端了碗水过来。
宋星雨强忍着笑意，又摇头晃脑地念起了诗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①。”
裴烁刚抿了一口水，又差点喷了出来。
宋母忍俊不禁，却又瞪了一眼宋星雨，“就你话多。”
裴烁红着脸把头埋在了碗里，吃起了元宵。
等他吃完了，宋父又笑着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们年轻人去逛灯会吧，外面太冷了，我们就不去了。”
“是啊，你们三个去玩吧。”宋母微微而笑，却朝宋星雨使了个眼色。
宋星雨本想无视，只是目光扫过了那些糕点，还是妥协了。
于是，三人一同出了门。
没走多远，宋星雨的眼珠子一转，捂住了肚子，“阿姐，我吃太多了，肚子不舒服，得回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先去逛吧。”
还没等宋星凝反应过来，她就一溜烟地转身跑远了。
宋星凝自然知道她的用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也只能回家找她算账了。
今日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无数明灯如同天上的繁星，璀璨夺目，将整个京都笼罩在灯光的海洋里。
说起来，宋星凝已经快十年没有逛过元宵灯会了，望着眼前的景象，她的心情也有些异样地激动。
只是身旁的少年似乎比她更加激动，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麻雀，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走，我们去转个糖画，比比谁的手气好，看谁能转到龙！”
“这家的花灯比上次还好看，咦，明码标价，不能投壶了吗？”
“快看，龙灯来了，我带你挤进去，千万不要走丢了！”
被他的乐观开朗所感染，宋星凝的心情也渐渐舒展了开来，短暂地忘记了一切烦恼，沉浸在了节日的氛围里。
目光一转，宋星凝看到了旁边的摊贩正在出售各种各样的泥人，忍不住走了过去，“老板，请问有泥叫叫吗？”
还没等老板开口，裴烁好奇不已，抢着问了一句，“什么是泥叫叫？”
“泥叫叫就是一种用泥巴做的口哨，有小兔子形状的，也有小老虎形状的。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玩。”
裴烁立即来了兴致，“泥叫叫？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好玩，我要看我要看！”
“只可惜被我弄丢了。”宋星凝心疼不已，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裴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