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格勒将朝格仓下令举行葬礼的消息告诉陈香扇时,是在他们从牧场回来的路上。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说琴娜的葬礼要在今晚举行——”陈香扇站在四通八达的路上,身后路过的车轴声盖过了她的惊讶,青格勒开口为她解释,“嗯,这是王兄请大巫师推算出的时辰,不会有错。”
青格勒语毕望向他们行来的方向,怯怯发问:“我一得到消息就去帐下寻你,没想到你们不在,看这样子你们是去牧场了?”
“香扇娘子,是不是不放心门都舅舅?”
陈香扇读出了青格勒的自卑,忙摇头否认:“殿下多心了。我们去牧场,是有事请教。”
青格勒沉默着没去追问。
陈香扇本无话可说接,却在看向将至午时的天空后忽然同她说:“青格勒殿下,用完午饭后,能否带我去琴娜住过的毡帐走走?”
光从南照向青格勒的肩头,她抬眼看着陈香扇愣了半天,才应下一声微弱的:“好。”
-
午后,陈香扇的毡帐外,青格勒如约而至。
青格勒瞧着陈香扇与越然先后钻出毡帐,不觉开口说道:“越郎君与香扇娘子的感情当真叫人艳羡,总是这样形影不离。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殿下误会,我们不……”陈香扇的辩驳不出越然的意料,他转头接过了她的话,“先生是越某的雇主。”
“雇主?”青格勒百思不得其解。
眼前二人的默契与心有灵犀,任凭旁人如何去看,都不是一句雇佣关系可以作解的。他们若是知道这对曾经心意相通的爱人,走到今天成为了拿不起,放不下的宿敌,也一定会惋惜。
陈香扇走过越然面前,遮住青格勒投向他那诧异的目光,没有予以解答。
她只是提醒道:“殿下,走吧。”
青格勒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题外话,随之颔首与他们一同踏上了去往琴娜故居的路。
-
而后,在一座偌大的毡帐前停住,华丽的装饰填满陈香扇的眼眸,眼前的一切无不昭示着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身份是何等的贵重。
琴娜,果然是德兰最尊贵的公主。
然与之相比的青格勒,处境就显得寒酸。出身,是束缚住她们的枷锁。
好在她和她都不曾放弃选择的权利。
毡帐的华丽依在,可自主人离开后就好像带走了它所有的生机,帐前余剩下的只有一位守护着它的老阿妈。陈香扇转眸看向青格勒,她问:“殿下,可以进去看看吗?”
青格勒望向那位阿妈,她记得她,她曾是照顾琴娜起居的女婢。大抵因为年长的缘故,琴娜和亲时并未带上她。
她是想她安度晚年的吧。
只是青格勒觉得琴娜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她走后阿妈就一直守着她的毡帐,再也没有离开。
青格勒鼓起勇气礼貌地走上前与她问候,她也好久没有将过她了,“阿妈,您还记得我吗?”青格勒开口时有些忐忑,她不知对琴娜如此忠诚的女婢,会如何去看待她这个“叛逃者”。
坐在帐前的阿妈,垂了垂昏沉的头,她在半睡半醒间听见有人唤她。
她皱起了眉,可睁开眼看见的人,却叫她欢喜,“青格勒殿下,真的是您吗?您终于回来了——”阿妈竟然激动到伸手抱住了她,“奴婢终于等到您了。”
青格勒弯下的腰僵住不动,她惊诧于阿妈的反应。陈香扇更与越然不明所以相视一眼。
“阿妈在等我?”青格勒退出她的怀抱。
阿妈站起身来,“是的殿下!是琴娜殿下,让奴婢在这里等您。”
“琴娜?”青格勒听见琴娜的名字,更加诧异。阿妈却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殿下临行前,在帐前整整等了您一个晚上,她说有件东西一定要交给您,可直到出发,殿下也没能等到您回来。”
“所以殿下便嘱咐奴婢守在这里,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一定要等到您归来,然后将东西亲手交给您。”
阿妈想起琴娜临行前的嘱咐,想起五年来无数个等待的日日夜夜,泪意阑珊。青格勒的泪也同样落下。颠簸辗转,她以为故乡早就已经抛弃了她,不曾想在这最静谧的角落里,竟还有个人在等她。
每一次都是琴娜给予她救赎。
“请您随我来,殿下给您的东西就在里头。”
阿妈擦干眼泪转身掀起帘帐,却在看见陈香扇与越然后疑惑:“青格勒殿下,这儿二位是?”
青格勒闻言收起愁绪,为阿妈介绍起身后的人:“他们是为琴娜从长安给可汗送信的来客,亦是琴娜在长安的朋友。”
“原是贵客,二位一块进来吧。”阿妈邀请,陈香扇与越然齐声应了句:“叨扰。”
-
毡帐内,浓厚的草原风情与琴娜在长安所居的点翠宫堪为两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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