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翌日的早晨,燕迹的那辆破烂的皮卡停在旅馆门口。他后背倚着车门,单手抄在西装裤口袋里,嘴角悠闲地衔着一支烟,墨黑的头发夹杂几缕不显眼的金棕,全部向后梳理得一丝不落,人靠衣装这句话一点不假,路过的人挪不开眼,看他看得险些摔跟头。
衬衫口袋里仍然插着鲜红的纸玫瑰,纸张很脆弱,但他保护得很好,没有一点破损或皱褶。
洛祈昼两手抄在卡其色风衣口袋,轻便干练,秀挺端直的鼻梁多了一副无框眼镜,让他本来不近人情的脸多了几分冷气,更像是冷酷无情,杀人不见血的的贵族。
燕迹上下扫他一遍,拉开后座摇摇欲坠的车门,“请上车,我的雇主。”
洛祈昼坐到后座,驾驶座的位置空荡荡,“你的朋友不来?”
燕迹俯身坐到驾驶座,他比宗饱高一截,向后调整了座椅位置,“怎么?你想他?”
洛祈昼向后一仰,不搭理他。
“我给他安排了更重要的事。”燕迹单手娴熟地把着方向盘,另只手夹着烟,一面向前开车,一面肆无忌惮地吞云吐雾。
洛祈昼屈指掩住鼻子,不声不响地降下车窗。
燕迹透过车镜瞥一眼,掐灭烟头随手撂在窗外,“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蛇城?”
洛祈昼垂下手,不动声色地反问:“怎么?你舍不得我?”
那种轻薄散漫语气学的十分的像。
燕迹掰起车镜,眼底含笑瞧着他的脸,戏谑地说:“我舍不得你——”
“的钱。”
洛祈昼就知道,漫不经心地与镜子里的燕迹对视,微微笑道:“别这么爱钱,有钱赚,还要有命花。”
“承你吉言。”燕迹侧过身拉开副驾驶的手套箱,比起他这辆饱经风霜的破车,手套箱里还算干净,子弹整齐地叠放在盒子里,散乱地搁着手电筒、压缩饼干、和一颗水灵鲜艳的苹果。
蛇城的地界寸草不生,苹果比黄金还要罕见。
他拿起来顺手抛向后座,洛祈昼一把接住,挑眉问:“给我的?”
燕迹不置可否地说:“我的手正在开车呢,劳烦你帮我削一下。”
洛祈昼伸出手:“刀。”
燕迹的车上可没有水果刀,他从车座的缝隙摸出一把匕首,刀身还有干涸的深褐色血迹,递给洛祈昼。
洛祈昼掏出手巾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端着苹果慢条斯理地削,苹果皮在他手里一圈一圈滑落,手稳的像机械改装过的。
他切一块,插在刀尖上,手臂伸展到前排,“吃。”
燕迹侧过身弯腰尝了一口,意兴阑珊地说:“太麻烦了,给你了。”
洛祈昼不与他客气,离开花都之后,他再也没有吃过甘甜可口的水果,一颗清甜水灵的苹果能让他因为即将见到白眉蝮,而暴戾躁动的心情舒坦一些。
他吃相斯斯文文,很端雅,燕迹透过车镜瞄几眼,伸手抬起车镜,专心致志地开车。
跟随蛇头给出的坐标,车子停在城郊外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地,烈日下热烫的空气扭出波纹,一座巨大的灰色帐篷矗立在杂草丛生的荒原,红白的顶棚色彩斑驳黯淡,从圆顶上垂下的缤纷三角形小旗子随风翻飞,一块木制的指路牌插在地面——
花仙子马戏团。
帐篷入口处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检票桌,排队等候的顾客寥寥无几,生意十分冷清。
洛祈昼与燕迹对视了一眼,大批奴隶在这片荒原上很显眼,总是需要采购粮食和水,仇家很容易追踪到白眉蝮的踪迹,马戏团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
两个魁梧的安检员站在检票桌旁,顾客将携带的枪械和刀具交给他们,他们则交还一张卡牌,允许持卡者进入马戏团内部观看表演。
重复的工作枯燥乏味,烈日炎炎下他们昏昏欲睡,见到洛祈昼和燕迹猛然清醒了,蛇城这荒凉的地,哪能见到这种好看的生面孔。
燕迹拔出腰侧枪套里的配枪,搁在安检桌面,将一条长腿搭在桌沿,裤腿向上一挽,紧实有力小腿捆缚束腿的枪套,他抽出来卸了弹夹,将子弹一颗颗噼啪掉在桌面上。
作为一名强大的alpha,他的出现引起了旁人的警惕,两个安检员立刻全神戒备,从头到脚搜查了他一遍,甚至连口袋里的打火机都要检查。
洛祈昼敞开风衣,一手卸了腰侧的枪,双手掀起风衣摆,展示毫无威胁的白衬衫,身形清瘦秀雅,全身上下没有能藏致命武器的地方。
两位安检员笑眯眯地去搜他的身,搜洛祈昼可不是他看起来有危险,能威胁到白眉蝮的生命,只因为他漂亮,假公济私地吃点豆腐。
燕迹单腿踩在桌沿,低头双手整理裤腿,看也不看安检员,“兄弟,适可而止。”
安检员停下压在洛祈昼肩膀的手,齐齐回过头,燕迹收回长腿,阳光在他背后,他比这两个人都要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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