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觉得自家小姐最近怪怪的,喜爱的闲书也不读了,居然一本正经地向她请教刺绣的窍门,有事没事就掏出针线认真钻研。
在江吟第三次绣坏了一幅游鲤图时,锦瑟终于看不下去了。
“要不我帮你做吧,你想绣什么花样,是奇花异草还是鸟兽虫鱼?”
她拿过江吟手里的扇子,熟练地一提一拉,拽出断掉的细线,重新下针。
“不用了。”江吟婉拒道:“我想自己试试,大不了夜以继日多练练,总能得出个像样的。”
“哦。”锦瑟拖长了语调,“难不成小姐有了心上人,才想着为他亲手缝制帕子。”
“别瞎想。”江吟忙捂住她的嘴,“说哪儿去了。我之所以费心,全是因为祖母教导,不能荒废一门精巧的技艺。”
“是吗?”锦瑟半信半疑,“可是小姐从前对刺绣半分兴趣也无。”
“今时不同往日。再者,我绣的是墨竹,哪个姑娘会送心上人这个,总得是个龙凤呈祥、鸾凤和鸣吧。”
江吟有理有据的一番话,果真唬住了涉世未深的锦瑟,令其深信不疑,不再追问。
“小姐绣的墨竹衬着白色帕子,别有一番韵味呢。”锦瑟称赞道:“再练练就快赶上我了。”
“我哪里比得上你。”江吟摘下顶针,活动了一下疲累的手指,“我的扇面帕子以往都是你绣,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我要拜你为师,虚心请教。”
“哪敢哪敢。”锦瑟急忙推脱,但在江吟的坚持下还是不得不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江吟的绣艺在锦瑟的耐心指导下突飞猛进,虽说不是特别出彩,但也算是略略能看了。
谁知还没等到旬试正式放榜,书院里却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真是奇耻大辱,我松柏书院自成立起,就从未出过如此龌龊之事。”远游回来的林君越一掌拍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脸色铁青,环视着四周沉默不语的夫子们,随手指了一个离得稍近的。
“你来解释。”
那被推出来的恰好是个新上任的年轻书生,万分忐忑道:“说来也不是个要紧事,没透出什么风声。江姑娘出的旬试题目,我等敦促学生在三炷香内做完,收上来后才发现,竟有两位学生的文章极其雷同,因而扣下了他们的卷子,等待您定夺。”
“哪两位?”林君越沉声问道。
“呃。”那书生脑子飞快地转了一转,“一位是本地应知县家的独生公子,应君彦。还有一位来历不明,也不知怎地交了好运误打误撞地进了书院,名叫陈梓。”
林君越立即回忆起妹妹曾念叨过的名字,面上丝毫不显,只是继续问下去。
“事情发生后两人都作何反应?”
“应公子当即怒气冲冲倍感冤枉,指责陈梓欺世盗名,不配在书院修习。陈公子则一言不发,似是默认了种种骂名。”
“沉默可不代表默认。”林君越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在未知真相前就盖棺定论,有违书院一贯的处事准则。”
“您有所不知。”书生清清嗓子,摇头晃脑道:“出了这样辱没门楣的坏事,我们自然不敢松懈。程夫子带人检查了贡院,结果在陈梓的书洞里发现了应君彦打草稿时所用的稿纸,恐怕陈梓抄袭一事,是板上钉钉了。”
“尔等瞎说什么?”
一道诘问破空而来,把在座的几位都吓了一跳。
林君越循声回头,江吟脸色苍白,手扶着门框,瞪着回答的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示意讲个没完的书生暂停,亲自为江吟拉开一张凳子。
“你有何疑问?”
江吟眼神如刀,一寸寸刮过书生冒汗的面庞,而后冷笑道:“小女仅仅路过此地,没成想在门口就听到了这位夫子口吐狂言,仅仅凭一张废纸便断定是陈梓所为。贡院来来往往的人多得数不胜数,若是有人刻意做些手脚引我们上套,传出去了岂不有损书院名誉?”
“江姑娘,我一向敬你学识出众,可你的袒护未免太明显了。”书生气红了脸,破罐子破摔道:“你私下里和莫不是和陈梓存在几分交情,不然怎会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执意为他辩解。”
“住口!”江吟尚未反击,林君越已黑着脸,打断了书生。
“我妹妹的清誉容不得他人置喙,何况她所言非虚。你们都回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处置此事。至于陈梓和应君彦两人,禁足三日不得出,在查明事实前谁都不允许出来。”
“可应公子的父亲是七品县太爷,您再考虑考虑,咱们别得罪官府吧。”书生不死心,再三劝道。
“都一样,一视同仁。”林君越挥挥手,众人便知趣地退下了。
桥下碧波潺潺,金桂飘香,即将凋谢的牵牛花攀上回廊,在风中簌簌作响。
江吟心烦意乱,见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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