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辈子的心魔

关好房门，张楚逸转过身冲着坐在床榻上的陆瑾高举双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就要行五体投地大礼。
“我可受不起这声师父。”陆瑾哭笑不得地阻止了张楚逸下跪，“你喊张之维师爷，又喊我师父，那我岂不是凭空矮了那老家伙一辈？”
张楚逸咧嘴一笑：“那咱爷俩各论各的，我管您叫陆爷，你管我叫徒弟？”
“那不还是一样吗？”陆瑾翻了个白眼。
“嘿嘿，只要陆爷您高兴，怎么喊都成。”张楚逸说着看了看脚下这不知道多少年历史的文物地板，有意识地控制住了力道，免得又给陆老爷给踩心疼了。
“先坐吧。”陆瑾扬了扬手，“你的天赋我已经看过了，是块练逆生三重的好料子。”
张楚逸顿时面露喜色：“这么说您愿意传我这门功夫了？”
“别高兴得太早。”陆瑾轻笑一声，“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学逆生三重，是有一个条件的，而且这个条件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陆爷。”张楚逸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脸颊，“您知道过去的几年里，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吗？”
“倒是老夫小瞧你了。”陆瑾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后悔。
张楚逸这张脸实在太过年轻了，以至于他经常忘记这个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少年，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生死搏杀。
和他一个年纪的娃娃，这个时候顶多也就是跟长辈过两招，同龄人之间切磋的机会都少。
而张楚逸，手里都不知道攒了多少人命了，生死之事，对他而言可能还真算不了什么。
陆瑾轻声一叹：“不过事关三一门的一桩往事，在传功之前，老夫还是必须得跟你讲清楚。”
“不会和八奇技有关吧？”张楚逸明知故问。
“那倒没什么关系。”陆瑾摇了摇头，目光逐渐变得阴沉：“听说过无根生吗？”
“没有。”
“他曾是全性的掌门，三十六贼结义的核心人物，同时也是三一门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
陆瑾语气深沉，将当年那段少有人知的往事娓娓道来。
在说到自己带众弟子去找无根生寻仇，却忽略了好友郑子布的时候，陆瑾的眼中已经满是悔意和自责，白发苍苍的脑袋深深低埋，仿佛无颜面对好友和师兄弟的在天之灵。
虽然张楚逸对这段往事早就知晓，但听当事人再度讲起时，心中还是不是不免有些感慨。
看到陆瑾这深陷悔恨与悲愤之中的模样，张楚逸关切地问道：“陆爷，您后悔了吗？”
“当然后悔。”陆瑾自嘲地笑了笑，“我悔的是，不该带师兄弟去送死，断送了三一门的未来。
若是让师兄弟去救郑子布，我独自去找无根生，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啊，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说着，陆瑾直勾勾地看向了张楚逸：“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仔细考虑之后再作决定了吗，接了三一门的传承，就等于接了这份因果。
我没亲眼见到无根生死，那他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活着，如果哪天他现身了，你能做到不顾一切地去报仇吗？”
“当然是……”
张楚逸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瑾直接打断：“想清楚以后再说，当初无根生啸聚了一众正邪两道的年轻才俊结义，自称三十六义士，其中就有你爷爷张怀义
真论起来，你还得管他叫一声四大爷呢。”
陆瑾这里还是给张楚逸留了面子，没有直接管这帮人叫三十六贼，不过语气中的不屑还是非常明显的。
张楚逸无奈地笑了笑：“陆爷，我要说我见了这无根生，就一定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你是肯定不会信的。
不过要是真有了他的消息，我一定会帮您去找他，将当年的真相问个清楚。”
“你说的都是真的？”陆瑾直视着张楚逸的眼睛，绽放出一道足以直视人心的锋芒。
而张楚逸的眼神也没有半点摇晃：“句句属实！”
“呵呵……”陆瑾突然笑了，“你去找他？真要是活到现在，天底下怕是只有张之维能治他了，你一个愣头青去了，那不是送死？”
这句话把张楚逸给整不会了，挠挠头问道：“不是陆爷你说的吗，接了三一门这份传承，就等于是接了这份因果。”
陆瑾轻哼一声：“你这点实力还是别想着跟咱们这些老东西较劲了。
你爷爷当年能干掉那么多的掌门、名宿，不代表你也可以做到。
好好修炼逆生三重吧，要是等哪天老爷子我一命归西，三一门就只能指望你和陆琳去发扬光大了。”
张楚逸嘿嘿一笑：“这是哪儿的话，陆爷您这鹤发童颜的模样，少说还能再活个百八十年。”
“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和你的金光咒是一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