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魏羡之还想要他连夜把详细的条陈写出来。
可他却打死不干了。
要知道现在已经快丑时了。
白天舟车劳顿,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
他早就顶不住睡意了。
问过值夜的仆人,在韦连溪隔壁找了一间值房睡下了。
只留下魏羡之一个人在那里奋笔疾书。
其实。
古人并不笨。
他们只是积累和见识没有那么多而已。
很多事情只要有人把那层窗户纸点破了。
他们干得不比现代人差。
魏羡之见周宁去睡了,除了苦笑之外,只能埋头继续干了。
时间紧迫啊。
说是三个月,可那是从诏书出长安就开始算起了。
郭嗣在路上耽搁了七天,再加上募钱建田等前期筹备。
以及最后解送进长安的时间。
满打满算,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两个月了。
所以他只能继续苦逼的挑灯奋战了。
其实。
除了魏羡之以外,整个杭州还有很多人睡不着。
杭州三大豪绅就是其中之一。
西湖宴会散去后,他们先是各自回家。
而后又掩人耳目,悄悄的**在了沁园。
这是一个很小的园子。
在杭州诸多名园的光辉下,显得并不起眼。
“两位,这是个大机遇啊!”
左逸兴是江南第二大绸缎商,早就眼红盐业巨利了。
奈何盐业被那帮子扬州人牢牢的把持着。
让他根本就伸不进去手。
现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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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带头筹建盐场,他们只需跟在后面分红就行了。
这等好事平时上那里去找?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一个人把这些股份吞了。
想到这里。
他继续道:“魏节度上午就提过这事,晚上又是宴会。”
“这很明显是想要我们出钱嘛,这可是进入盐业的好机会!”
“我也知道是机会。”
做纸张书籍生意的杨文宾叹道:“可是明州那位不发话,谁敢去投?”
“明州那位究竟是什么态度?”
杭州最大的粮商唐天德开口道:“掮客去了多久了?”
左逸兴道:“刚知道这个消息就派人去明州探听了。”
对于入股盐场一事,他是最为上心的。
因为在江南。
绸缎生意做到他这个地步,已经算做到头了。
江南最大的那家绸缎商号是太子的产业,谁敢去碰?
所以要想挣更多的钱,就只能开辟新的产业了。
“两位!”
唐天德那双消瘦的三角眼里泛出丝丝精光:“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多幻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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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干的这事明显是在挖大将军的根,他能同意?”
“和官府合作才挣四成,哪有自己一个人挣的多?”
“这事他虽然表面上不敢和圣人朝廷对抗,但小动作绝对少不了。”
“说不定,明天咱们这些豪绅就会接到某些警告!”
“魏节度想要筹到钱,就只能去找那些小商人或富户!”
“小商人?富户?”
左逸兴不屑道:“这是五万金,不是五万文!那些小商人能筹齐?”
“唉……唐老说的对。”
杨文宾叹了一口气:“眼下确实不能着急着,等大将军的态度明了了再说。”
“相比大将军的蛮狠,咱们也只能委屈节度了!”
“想来看在咱们背后贵人的份上,节度应该不会做的太难看。”
“那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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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逸兴的脸色也很难看:“这种两头气只能咱们来受了!”
……
周宁或许是因为认床的原因,居然辰初就醒了。
韦连溪和秦志远已经在过厅里等他了。
见他下来后,便问起了安排。
“走!”
周宁不打算再呆了。
万一魏羡之再抓他的壮丁,还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当初他坚持不让魏羡之在奏疏里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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