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母拍了拍苏锦一的背,心疼不已。这个孩子自小有母如同无母,长大又饱受流言蜚语,好不容易出嫁,娘家又出了事,如今夫君受了伤,自己又被那起子小人盯上,真不知今后她该怎么过。
苏锦芊看着妹妹又哭了起来,生怕她哭多了眼睛疼,便开口揶揄:“哟,这是怎么了,腹里空空还这么多水,妹妹莫不是水做的!”
苏锦一被她打趣,觉得有点丢脸,难得像小孩儿一样窝在苏伯母怀里撒娇告状。
“大伯母,你看看姐姐,我都哭成这样了,她还取笑我。”
苏伯母大笑,“她哪是取笑你,她是怕你再不吃饭,好菜就没了。”
苏锦一抬眼看向桌案,果然苏锦芊在那大口吃着,盘子里的好菜都去了小半。
“苏锦芊!!!”苏锦一气结,顾不上伤心了,大叫着扑过去,抢起吃的来。苏伯母由着她们胡闹,反正周围也没有外人。
苏大伯打发完袁大人,过来便见到帐内这副模样,重重咳了两声。
帐篷里的笑闹声瞬间收住,齐齐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夫君来啦,袁大人走了?”苏伯母先发制人。
苏伯父先佯装生气,斥了苏锦芊姐妹俩两句:“还在外头呢,这么打闹,像什么样子!”
而后语气温和,轻声对苏伯母说:“送走了,也不知来干什么,净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说罢,苏伯父坐到苏锦一对面,面色冷峻,空气里瞬间弥漫起沉重地气息,“一一,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认识袁晔?”
苏锦一将手里碗筷放下:“今日之前,从未见过。”
“当真不识?”苏伯父提高音量,再次追问。
苏锦一摇摇头:“当真!”
苏伯父仔细看她神色,确认她没有说谎,舒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苏锦一小心试探:“大伯父,这个袁大人到底是何人?”
苏伯父不欲再说,不想脏了女儿侄女的眼,却看到一旁的夫人朝她使脸色。
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御史大夫袁晔,官拜三品,乃京都名门望族袁家前任家主的嫡次子,上面有个已逝的哥哥,身负监察百官,整肃纲纪之权。”
“他为人阴狠毒辣,冷酷无情,没有升任御史大夫之前,在刑部就以精通刑狱而闻名,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先皇对他十分看中,朝中大半官员都是他的党羽,当年他在最顶峰时,曾血洗一个因看不惯他行径而弹劾他的大臣的满门,自那之后,至少明面上,再无人敢与之作对。”
这些事,不仅苏锦一第一次听到,苏锦芊也是头一次听说。
苏锦芊:“他行事如此嚣张,先皇就能容忍?”
苏伯父叹了一声:“那位大臣是一夜之间满门皆亡的,人人都知道是他所为,却没有证据无法指证,也无人敢指证。”
这个情节苏锦一觉得有些熟悉,想到了拾花涫的宅邸,应该是了。
她急切道:“现在呢?圣上新皇登基,又刚刚肃清了朝堂,总不至于再没人拿他没办法吧。”
苏伯父出奇的露出了钦佩之色:“这正是他最精明之处,皇子夺嫡,皇位更替,朝中大半官员都不能独善其身,除了我等始终中立忠君之人,唯有他在这场争斗之中全身而退。圣上虽有心查办,可一来无实证,二来此时的朝堂经受不起动荡,只能搁置。”
“袁晔此人,着实聪慧,圣上登基后,他如毒蛇一般蛰伏起来,不与任何人交际,孤傲于外。”
“说起来,我们苏家当时也是忌惮于他,才匆匆分的家,为的就是一旦发生事故,能留下一丝血脉。当然,也不全是为他。”
“说来,我与他素无来往,今日怎么突然造访?”苏伯父越说越觉得不对,想到刚刚袁大人话里话外打探苏锦一:“一一,袁晔恐怕是冲你而来!”
苏锦一内心咯噔一下,心跳漏了好几拍,不敢显露异常,忙转移话题:“大伯父,您刚刚说他是前任袁家家主的嫡次子,名门望族之后,那他怎么会当上刑狱官?”
苏伯父说的口渴了,盛了一碗桌上的鸡汤,喝了几口,才继续开口。
“说起来,袁晔手上沾的第一滴血,血洗的第一个满门就是他们袁家。那时候……”
那时候,他父亲刚当上袁家家主。
他父亲是个有能耐且钟情的人,年少成名,当上家主之后,娶了忠勇侯府的嫡长女为妻,仅此一妻,婚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育有两子两女。
两子就是袁晔和他大哥袁樾,袁樾年长袁晔五岁,是注定的袁家下任家主之位的人选,因此所有人对袁晔这个嫡次子就比较放纵,他也曾年少轻狂。
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袁晔突然对刑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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