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盈枝头,山风轻拂,自有幽香流过。
薛钊起身踱步进入屋内,果然便如香奴所言,床榻上空空如也,唯有那薄**乱卷作一团。
香奴鼻头耸动,禁不住道:“好古怪的味道!”
薛钊便将薄被抱了出去,晾晒在门前。
待他回到屋中,便见恢复原形的香奴蹲踞在凌乱的衣裳上,粗大的尾巴甩动,仰头等着薛钊处置。
“哈~”薛钊打了个哈欠:“嗯,先睡觉。”
“哈?不去寻巧娘问问?”
“睡醒了再说。”
他脱了外裳覆在身上,倒在床榻上便闭目睡将起来。香奴将衣裳挪到一旁,昨夜一直不曾睡,这会也困倦起来,便挨着薛钊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知了声吵人,香奴便卷了身子,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知过了多久,外间蝉鸣渐息,忽而砰的一声重物落地。
香奴自酣睡中惊醒。
她茫然抬头,便见昨日送礼的那头苍鹰啼鸣着盘旋而去。坠下床榻,蹒跚到门前,待瞥见院子里的东西,香奴顿时调转身形跑了回来。
“道士道士!”
她爬上床榻推搡着薛钊。
“嗯……”
薛钊应了一声,却不曾睁开眼睛。
“道士,那苍鹰送了头小猪。”
薛钊揉着惺忪睡眼,清醒过来道:“总不好一直收人家东西,回头总要送一些回礼……香奴,你那蜜汁肉脯分一些给苍鹰如何?”
“好。”香奴极为通情达理,眨着眼睛道:“道士,晚间做红烧肉。”
“没有糖啊。”
“有的,”香奴道:“包袱里还藏了一小包黄糖。”
薛钊便笑着挼了挼香奴的脑袋。小东西见天想着吃,也不知化形圆满时能不能开窍。
他舒展身形起了身,去到院子里打量了一番,野猪不大,大抵不到三十斤。做红烧肉有些浪费,不如弄成烤乳猪。
不过既然香奴要吃,那就做红烧肉好了。
水缸里没了水,薛钊便提着两只木桶出了门。循着昨日巧娘的指点,他果然在林中寻到了一处清泉。
木桶丢在一旁,掬了一捧喝了一口,这清泉入口清澈回甘,他便挪过木桶接起水来。
身后脚步声沙沙,他扭头观量,便见一袭水田衣自林中穿梭,一条扁担挑了两只木桶。微风浮动,白纱掀起,于是露出半边清丽的面孔。
女子脚步略略迟疑,复又如常,只是拢了面纱,待到了近前招呼道:“薛……钊哥儿。”
薛钊眯着眼笑道:“巧娘也来取水?”
“嗯。”
“这水果然跟巧娘说的一般,清澈回甘。”
巧娘便道:“村中乡党除非犯了懒,不然都在此处取水。”
“嗯。巧娘可还记得昨日情形?”
“嗯?钊哥儿说的什么情形?”
“就是那刘家三兄弟找上门来……”
巧娘古怪道:“自然记得,钊哥儿为何问这个?是了,险些忘记告诉钊哥儿,那刘家兄弟一早去寻了齐老,想要逼走钊哥儿。齐老心疼房钱就没理会。
钊哥儿,那刘家兄弟不是善类,你……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薛钊沉声问道:“刘家兄弟……没死?”
“哈?”巧娘更为惊奇:“钊哥儿昨夜是教训了刘家兄弟一通,不过是吃了些拳脚,为何会死?”
“哈,这等恶人,我自然巴不得老天收了。”随口应承一嘴,薛钊暗自思忖。
如此说来,刘家兄弟死而复生不说,连带巧娘的记忆也被篡改。真是古怪!
水桶接满,薛钊挪开,又帮着巧娘接水。忽而想到一节,又道:“对了,那货郎如何了?”
“什么货郎?”
“就是昨夜与刘家兄弟一起打上门的货郎。”
巧娘怔住,说道:“钊哥儿莫非发了癔症?村中倒是来过货郎,可月前相约泅水而走,结果都沉在了河底……嘶,莫非是魇到了?山上有土地庙,钊哥儿不如取一些草香拜拜。很灵的!”
薛钊笑着将装满水的木桶挂在挑子上,口中说道:“好,回头我就去。要不我来挑?”
“这等活计奴家做惯了,不劳钊哥儿。”她矮下身挑了挑子,起身行了两步,回首又道:“奴家家中就有草香,钊哥儿若是去拜神,去奴家那里取便是。”
“嗯。”
巧娘挑着水缓缓而行,须臾便在林中若隐若现。薛钊提了水桶回返,却不急着去那土地庙。
他先是去到村中,便惹得各家妇人、女子指指点点。待到了刘家房前,那刘二正蹲在门前用**刮着鱼鳞。
抬头,半张脸肿起来老高,刘二瞥见薛钊,顿时骇得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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