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深处呼唤,从此应声无。樽苦酒,夜红烛,乱心湖。
………………………………
十九日。
驭——
大青马停步,柴四自马上落下,提着食盒快步进的柴府。方才进得二进院,翘首以待的菘蓝便迎了上来。
“四哥儿,可买到了?”
柴四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尘土,笑道:“买得了。”说着,便将麻绳捆着的油纸包递将过去。
菘蓝接过,从荷包里翻找出一枚银裸子。
“这,菘蓝姑娘,这就不必了。”
菘蓝塞到其手中,说道:“拿着,小姐吩咐的。”
银裸子坠手,约莫能有二两,柴四顿时心中雀跃不已。
菘蓝返身而去,提着油纸包进得后园,快步进了云秀楼。上得二楼,便见柴如意坐在书案之后,手托香腮,怔怔出神。
“小姐,买得了!”
柴如意回过神来,眸子里多了几分活泛。油纸包展开,露出新炸的窝子油糕与糯米脆皮鸭。
糯米皮,豆沙红糖馅,油糕炸得通红;四四方方,下层糯米,上层烤炙鸭肉,再上层撒了香葱粉,糯米脆皮鸭看着让人极有食欲。
“小姐,我去取筷子。”
“嗯。”随口应了一声,素手却捏起油糕,小口咬了一口。
“小姐——”
菘蓝瞪大了眼睛,入府三年,陪在柴如意身边两年。菘蓝眼中,柴如意向来都是端庄贤淑,从未有如此俏皮的一面。
柴如意却是不理会,眉眼弯弯,另一只手捏了块糯米脆皮鸭塞进嘴里,满足道:“好吃,还是小时的味道。”
见菘蓝还在发怔,柴如意便笑道:“怎么?平日里我都是为别人而活,今日偷懒,总算为自己活上一回。”
菘蓝摇了摇头。自昨日起,柴如意就变得反常。时而发怔,神思不属。书墨的死并未惊起波澜,铁捕头来过一趟,收了银子,便向上报了个恶奴害主被反杀。
待到下午,柴如意撇下众人,领着菘蓝在后园游荡了一番,肆意地荡了秋千,而后忽而要吃李家瓦子的窝子油糕与糯米脆皮鸭。
菘蓝绞着帕子,心疼自家小姐。那日恶鬼下聘,府中人尽皆知,偏小姐下了严令,一直瞒着夫人。
于是偌大的柴府,或一无所知,或幸灾乐祸,又或冷眼旁观。柴如意一直强撑着,答对宾客,处置事宜,大殓父兄。到了今日,柴如意终究撑不下去了。
眼圈泛红,泪水夺眶而出,菘蓝哭道:“小姐啊,不如……不如你快跑吧。”
“跑?”柴如意道:“我又能跑去哪里呢?莫要哭了,替我去迎一迎李叔。”
擦干眼泪,菘蓝下楼,俏立云秀楼前,目光为那花海所阻,看不见敬思斋。她心中恨不得立刻跑去拍门,让那薛先生赶快停了闭关,快救一救自家小姐。
夕阳晚照,细风抚柳。
待菘蓝回过神来,便见**已然停在了自己身前。她慌张一礼,引着**上了楼,抬眼便见那两样吃食已被小姐吃了个精光。非但如此,屋子里还泛着浓浓的酒气。
柴如意起身相迎,邀着**落座。沉吟良久,终究开口道:“李叔,如意此一遭不知是死是活,临死前有一事相求。”
**肃容拱手:“小姐请说。”
“我那表兄虽为人轻浮,却也不会有下毒害我父兄的胆子。我想请李叔走一遭璧山,看一看究竟有无旁的缘故。”
“小姐放心,我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好,”柴如意斟了酒推将过去:“这一杯酒便算是为李叔送行。”
**一饮而尽,抱拳而去。
柴如意枯坐半晌,待日头落山,起身下了楼。穿过花海,终究寻到了敬思斋。
马世清昨日便被扫地出门,薛钊入住的东厢依旧门窗紧闭。柴如意停在东厢门前踯躅良久,心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薛先生——”
隔着门扉,她轻轻说道:“——也不知先生何时出关,来不来得及救我。若来得及,便算是我多嘴;若来不及……呵,我怕是已**吧?
我知先生神通在身,若我**,还请先生……请先生施一术,让母亲忘了我。
如此,母亲将柴世仁视如己出,将来总会老有所养吧?”
顿了顿,她举头望着缺了一角的银盘,幽幽道:“做人真累啊。若有来生,我情愿托生个虫儿、鸟儿,自在地飞上一场。”
窗扉响动,柴如意低头观量,便见窗扉敞开一角,俄尔,毛茸茸的香奴自屋子里爬了出来。
柴如意眨眨眼,探手撸了撸香奴毛茸茸的脑袋:“是你啊,香奴。”
将心头那方才泛起的希冀泯去,柴如意逐渐释然。她本就是命苦之人,希望便是奢望。事到如今,她还敢奢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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