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离大赛还有一个月,但报名排队的人着实不少!队伍如同羊肠小道,七拐八拐盘绕在灵学院的报名处前,人声喧哗,仿佛鼎沸,黑压压一片堪称是人海,可见,这次采药大赛竞争的激烈!
初夏的日头已然十分毒辣,站在树荫下也是一身汗,何况,那临时报名处选在了演练场上,只有那登记员有一把大的遮阳伞遮着,余者全部站在毒辣的日头下。因为演练场已经塞不下更多人,所以,登记员允许一个人替另一个人报名,以此省下一半的空间,使得报名者不再因为太拥挤而呼吸不畅,再加上太热中毒昏厥。是以,潇潇和唐茹雪极力让我去乘凉,她们其中一人替我报名。
实在拗不过潇潇和唐茹雪,我心中实在是惭愧,只得买了竹筒装的几杯冰镇酸梅汤,让香香和小柠檬先一口气喝完自己的一份,仗着体型小可以轻易在队伍中穿行,去给在烈日头下大排长队的潇潇和唐茹雪送去,而我,先去灵学院四周转转,去问问学院内哪家小吃店风评最好,先去订餐。
为了行走方便,再次女扮男装的我,只看到烈日下灵学院别处空空旷旷,只远处湖边的八角亭内,有一学生于桌前面对一堆课本用功,立即大喜,要想知道本地有什么特色美食,哪家店最好,不糟蹋钱也不糟蹋舌头,势必要问一问本地人,我欣欣然上前,开口问道:“这位同学,请问……”
我话还没说完,待看到这位用功的学生抬起头来,立时与这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惊喜失声:“骆兄/小凌子!”这家伙激动地仓促站起来,膝盖碰到了石桌下的横栏,差点将石桌碰翻,连忙丢下了笔,扶住了石桌,越发地喜上眉梢,第二句话也与我完全相同,同时发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我含笑凝眉满脸的精彩,这可真是他想巧遇啊!随即,眉梢眼角,又全是精致的困惑!
无疑,我的惊讶要比小凌子这个天界学霸大得多!但冰雪聪明如我,瞥了一眼小凌子面前的算学课本,看其是从地界的算学基础开始恶补,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悠悠地戏谑道:“楚兄,不在天界好好地解小弟那七道难题,堂堂天界的算学天才和学霸,怎么会屈尊到地界来留学学习算学?”
我嘻嘻地拍了小折扇,又肃容点头赞叹道:“怪事!稀罕!稀罕!楚兄不耻下问,当真令人佩服!”
天界算学天才、学霸小凌子闻言,立时被我羞臊地面红耳赤。不用问我也知道,那七道题他解不出来,何况,最后三道题,压根就无解!天界的天人们,比起地界之人,因体质更适宜修行,天赋也就更高,人人得以在地界之人面前自诩天才,越发鄙夷地界之人,或许,他们在很多领域都强,但是,偶尔,在某些领域,尤其是在不需要修行天赋的领域,固步自封的天界落后地界很多!
这小凌子,在修为上已飞升成仙,爱好什么不好?偏偏痴迷算学!
且在天界历来就自诩天才,也被算学水平实则落后地界很多的天界的天人们吹捧为算学学霸,一直沾沾自喜、故步自封、引以为傲!直到被我这个地界的算学学渣在其最引以为傲的领域“斩杀”。
这才发现天界算学落后地界极多!可以食无肉,不可无算学,对算学痴迷至极的他,在痛苦数日之后,出于对算学的痴迷,秉承不耻下问的优良品质,不惜屈尊隐瞒修为,来到了地界留学,恶补算学基础知识,很快,见识到越发精妙的算学解法,触摸到愈发深奥的层次,就越发地欣喜若狂、抓耳挠腮,被地界的算学不断地搔到痒处!越发地痴迷,沉沦在算学的汪洋大海中,不可自拔,越陷越深却引以为乐!谁要是阻挠他钻研算学,简直比杀他老子还可恶!这,真是一个奇葩!
小凌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对我和盘托出他来地界留学,学习算学的缘由、经过,并且,因为教习他算学的凡人老先生,对他的飞速进步一直赞许有佳,认为其极有算学天赋,假日时日,必可成为算学大家,十分引以为傲,对自己当初在天界时的固步自封、目光狭隘,表示十分地羞愧。
我手持象牙小这扇,闻言不住地点头,一副老辈人的做派,神采中满是“孺子可教”的赞许,轻拍了拍其肩膀以示勉励,嘉许道:“难得可贵!”这家伙的确很有知错就改、不耻下问的好品质!
与这家伙结拜之事,早已被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反正,这家伙也是胡乱叫我,一会是“骆兄”,一会是“小弟你”,我自不必讲究,一会是“楚兄”,一会儿是“小凌子”,乐得可以毫无拘束。
然而,这小凌子说着说着,很快就又犯了毛病,吹嘘起自己的算学上的神速进步,和我聊起男生们最感兴趣的话题,认为倘若追女孩子,和解那些女孩子认为极其复杂的数学题一样简单就好了!
这当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直男!我不禁瞥了他一眼,心中微不可查地,再次对这家伙嫌弃了一两分。
“咦!”我想到一事,不由得蹙眉,奇怪道:“楚兄,圣丹城可是炼丹界圣地,并没有钻研算学的最高学府啊!小凌子你一向都爱追求最好的,如此痴迷算学,怎么会来算学只算二流的圣丹城呢?”
小凌子闻言,嘻嘻着面色愈发绯红,衬托上他那一身扎眼的红色长袍,宛如一只被蒸熟的大闸蟹。
腼腆地搓了搓手,小凌子又抓耳挠腮,讪讪笑道:“这不是想到骆兄你们一行,在天界的天市节上,卖的自己炼制的丹药品质惊人!足以令天界的修行者们无地自容!像骆兄一行人的丹术如此之高,天上没有,人间,又能有几人!想来,骆兄和尊师们,定然来自地界的丹界圣城—圣丹城!”
我闻言越惊,不由得张大了嘴,但见小凌子越发欣喜,再次腼腆地搓着手,嘻嘻着喜道:“可不!聪明如我,来到圣丹城灵学院,在这湖边八角亭只等了几日,就见到了骆兄你!骆兄你,当真是神采更胜往昔,实力更加精进,当真是可惜可贺!这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见应不识!”
“哪里!哪里!小小晋级而已!离渡劫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楚兄见笑了!”我连忙谦逊地讪讪笑道。
小凌子见到我,极其地高兴,最痴迷不准人打搅的算学也不钻研了,胡乱地卷起来收入空间灵戒,喜滋滋地向我道:“走!今日与骆兄重逢,为兄喜不自胜,为兄请客做东,咱们定要一醉方休!”
我还要等潇潇和唐茹雪,十分愧疚地想要推辞,潇潇和唐茹雪还是女装,我实不想让小凌子知我这个结拜兄弟是个女子,我虽施了障眼法女扮男装,但有耳洞他看不出来,只能说是彻底的直男。
岂料盛情难却,我只好传音,让潇潇和唐茹雪报完名后,到僻静后使用障眼法女伴男装后再找我。
小凌子十分得意于使我无法推辞,携住我的手迎风而立,欢喜地憧憬、畅想道:“往后,同在圣丹城灵学院,能够与骆兄朝夕相处,为兄真的不胜欢喜!人生得一知己,何其之有幸!你我定要效仿那伯牙子期,谱写一曲流传千古的分桃龙阳之谊,也好媲美那高山流水的绝唱!羞煞天下人!”
“咦!”我连忙蹙眉甩开了小凌子的手,抹掉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松松抱着双臂,在这夏日依旧觉得十分恶寒!但瞧小凌子一脸的正经,搜魂知他取向正常并非是断袖,只得看向远处,喟然长叹道:“额……小凌子!看来,天界不仅算学不好,文学也令人堪忧啊!这分桃、龙阳,指的全是断袖!往后,楚兄用词,还需慎重啊!不仅算学要恶补!这文学,地界也是博大精深,远胜天界!”
小凌子听闻我言,知晓用词极其不当,转身跑去湖边干呕,良久才好,整理了衣襟,愤然羞愧道:“该死的天人们!对地界的典故一知半解,向来都是这么用词的!害得我好惨!骆兄多多担待!”
我轻展象牙小折扇,顿时,觉得心中热乎乎的,恢复了正常,嘻嘻笑道:“好说!好说!不见怪!”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断袖情的隐喻分桃、龙阳之谊,让一个直男更加恶心!嘻嘻,我心甚慰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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