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家旺坚持要去堂屋吃饭,一来他是想亲自去说分家的事,二来他不想别人把他当残废。最后在赵氏和秦桑的搀扶下,秦家旺到了堂屋坐在了凳子上。
“老二,怎么出来了,不躺屋里,让你媳妇把饭给你端回去吃就成。”王婆子一脸吃惊,伤成这样了还敢出来,不好好躺着,骨头都不一定长的好,这家是分定了。

“娘,不碍事,总不能往后一直搁床上躺着,那不成了残废。”秦家旺不想一直躺床上。

“往后别过来吃饭了,让你媳妇端回去,”看了赵氏一眼,“别骨头再好不了,那就真的得往床上躺着了。”王婆子黑着脸没好气道。

“知道了,娘。”赵氏答应着,其实赵氏也不想秦家旺过来,不过当家的说分家的事儿还得由他当面说的好,这才由着他这次。

王婆子分了饭,道,“都吃吧。”

秦家旺看着面前分到的鱼汤里少之又少的鱼肉,就着馍吃了饭。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秦家旺道,“娘,爹,我有事想同你们商量。”

“有啥事儿?说吧。”秦老汉看着自家老二心有不忍,想起昨天晚上王婆子同大儿子说好的分家的事,总觉得有些不落忍。

“我这腿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利落,”秦家旺叹了口气,“想来多半是不成的,我有个想法想同爹娘提。”

“啥?你说。”王婆子想着只要不是让她出钱就好。

“我想分家。”秦家旺见王婆子,秦老汉,秦富贵,孙氏都一脸震惊,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都说是爹娘在不分家,可我这腿往后去镇上做工是不成了,下地怕是不行,我思来想去,不想拖累了这一大家子。”

“二哥,你说的啥话,都是亲兄弟的,有啥拖累不拖累的。”秦有为对秦家旺说的事吃惊极了。

秦富贵听老四秦有为这样说,也不好不说些什么,便道,“就是,老二,都是自家人,有啥拖累不拖累的。”说完孙氏打了秦富贵一下。

秦家旺瞧见了孙氏的动作,心下一笑,“大哥,金宝也快到了娶媳妇的年龄,还有来喜,家里本就不富裕,我再拖累着,我心下过不去。”

王婆子一听,只觉这老二也是个识趣的,这样一来,她也不必担了恶名。“老二,你这,”顿了顿,道,“你可想好了?”

秦家旺见王婆子阻拦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答的更是肯定,“是,我想好了。我不想拖累别人!”

“那你想啥时候分家?怎么分?”王婆子想听听秦家旺是怎么想的,能越早越好。

“我这腿地是种不了了,不管娘怎么分我都没意见。至于什么时候分家,既然都说出来了,不如就此分了吧。”秦家旺见王婆子一脸满意,便想着现下就分家的事儿算是成了。

秦富贵一听,心里高兴极了,“娘,老三那是不是还得问问?”

“你等下就去镇上找老三,让他回来一趟,老二既然说出来了,我就随了他,下晌的时候你再去找里正和族长一趟,让他们过来,我们把家给分了。”

秦有为这下彻底愣了,怎么说着说着就真的要分家了,还是今个就分了。“娘,怎么真的分家了?分了家,二哥一家子可怎么过啊!”

秦家旺见老四还想着他,心里欣慰不少,“老四,哥就算腿不成了,想法子也是得养活这一家子的,总不至于饿死。”看了眼王婆子,道,“娘,那捉鱼的法子是桑姐儿想的,鱼我们也能捉去吧?”

“能,几房都能捉,河里的鱼多了去了,又不再一个地方捉,怎么着都能捉到。”王婆子的意思是,捉鱼可以,但是几房不能在一个地方捉。

“老四,听见了没,就是这河里的鱼都饿不着我们一家子了。”秦家旺笑笑道。

“吃完了就都回吧,等老三回来了,我们再商量着怎么分家,等商量好了,下晌找里正和族长来就成。”王婆子说完,示意人都散了去。

秦富贵到了镇上找了秦进财,说让他回村分家去,听得秦进财一惊。“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分家了?”秦进财觉得分不分家无所谓,反正他平常也不大在家,更不靠着家里的几亩地过活。

“那什么,老二腿被人伤了,往后那腿估计就废了。老二不想拖累家里,便提出来分家,爹娘同意了。娘让你回去商量怎么分家。”秦富贵大致说了下。

秦进财一听,秦家旺就算自己不提,他老娘和大哥不定什么时候也会提分家的吧。

等秦进财回了秦家,王婆子便让几房的人都到了堂屋。“咱家没啥子家底,也就六亩地,两头猪,几只鸡,还有现下住的房子。”看了几个儿子一眼,“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就提出来,要是没有就先听听我说的。”

“娘说怎么分就怎么分,我们没意见。”秦家旺回道。

“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咱家六亩地你爹和我各占一亩,其余的你们四个一人一亩,猪的话一头留着算是金枝的陪嫁银,一头留给老大,这分家以后我和你爹得跟长子过,剩下的几只鸡,你们三房分了去,房子就还按现下住的算,就不用再分了。”王婆子说完,看着几个儿子道,“我说的,你们可同意?”

“我们同意!”几人异口同声道。

“娘,现下地里还种着庄稼没收呢?这粮食?”老大秦富贵开口道。

“地里的麦子眼看再过一月半月的就成了,那豆子还得再等等,这地里的庄稼收了按五份分,我和你爹占一份,你们四房各占一份,往后谁的地谁种。”王婆子本来想按六份分的,看秦老汉盯着她看,才改了主意。

“老四,我的地往后你种吧,得了粮食分我一份够吃就成。”说着看了眼自己的腿,“我这腿,不大好下地干活去。”

“二哥,我帮你种,粮食都是你的。”秦有为是乐意帮秦家旺种地的,这六亩地的活,他干的有一半,两亩地,还算是轻巧的。

“那不行,你要是不要粮食我就不让你帮着种地了。”秦家旺不想凭白占人便宜,自家兄弟也不行。

“知道了,给你一半儿。”秦有为想的却是多给他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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