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神奇的,你想看什么?”祝赤一脸不服的看着孟蜀,仿佛她就算要看喷着怒火的九头蛇,他也也可以变出来似得。
孟蜀被他逗乐了,“你会写什么,倒是给我看看?”说着,两人离开了人群,上楼到了私密的走廊空间,“来吧……”
祝赤不服气,却也不知道变出什么能高那人一筹。想到昨晚自己迷迷糊糊翻得那本外国,灵机一动,一团红火“刷——”的一声直袭角落的大衣柜。那是一个油木雕花的老家具,上面雕刻着圣母玛利亚和耶稣。猛然间,柜子咣当咣当的响,把孟蜀不由自主吓得后退了两步。
“什么情况!”她看了眼祝赤。
他一仰头,让她自己去开门。
孟蜀犹豫不决,祝赤委屈似得小声故意说给孟蜀听:“早上的驯鹿你现在还不舍得还给我呢……”
孟蜀一想,确实,他能变出什么牛鬼蛇神吓自己?仙神那点匮乏的想象力,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她坦然的走上前,“吱呀——”打开厚重的柜子门,原本里面摆放着一些图书和古董玩意,现在看起来却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似乎传来呼啸的风声和海底微弱的呻吟,如同魔咒一般,叫着孟蜀的名字。
孟蜀也不害怕,手指轻轻一点,小火苗噼里啪啦的如同烟花一般闪烁着飞进去。
“噗——”一下,又灭了。
“你变了什么?”她回头问道。
突然之间,里面搜搜的凉风席卷着小石子向她飞来。扶着门框的手凉凉的有东西划过,“什么玩意!”她刚要叫出来,余光看见一团团黑色的蛇从她的指尖爬到手腕上。柜子里黑洞洞的,猛然间里面一个人影从浓稠而黑色的潭水之中慢慢浮现。
那人面色苍白,头发湿漉漉,闭着眼睛,半边脸庞被火焰灼烧的依然扭曲。衣柜中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眸,眼底赤色,瞳孔紫眸。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孟蜀一模一样,透着寒冷和冰凉。
肩膀也从泥潭之中轻轻浮现,上面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如同一条条蜈蚣一样,在她的身上扭动。她轻轻缓和:“孟蜀。”
孟蜀看着柜中的人,表情怪异。
“你是谁?”
“我是你啊。”
祝赤本来坐在旁边想看好戏,结果却察觉到孟蜀的表情越来越匪夷所思。他从昨天的外国之中获得了灵感,想变幻出来人内心中最恐惧的东西,让他也好好瞧瞧,孟蜀这或者千百年的妖,到底会害怕什么。
是像小女孩一样恐惧蜘蛛昆虫?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孟蜀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是他要的那种惊声尖叫,害怕之中,是忧伤,是纠结,是迷茫。
他凑过头去往衣柜里看了一眼,却大喊了一声:“你怎么在柜子里!”又转头看向孟蜀,说着夺过她扶助柜子门的手,“啪”的一声狠狠地关上柜门。只留下孟蜀一个人在原地喃喃的重复:“我是你啊……”她心里突如其来的难受,恐惧在每一处血管蔓延。那是自己最害怕的模样——入魔。
不受控制,没有理智。
忘记过去,没有将来。
孟蜀喉咙干燥滚烫,她肩膀微微的发颤,手不知道改扶在何处。祝赤察觉到她的异样,忙握紧她的手腕说道:“怎么了?”
“那是什么?”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以为你会害怕的,结果也不知道变出了什么东西。我不过想折射一下你内心的恐惧,却发现了你自己站在柜子里。也许不是你……只不过乍一眼看十分相似,但是又有所不同。你看那狰狞的样子,笑起来太诡异了……”
孟蜀恍惚间还没有回到现实世界,她心里一片混乱。那样子的自己,陌生之中透着熟悉,像是一朵从内开始腐烂的鲜花,已经没有清新饱满的汁水,流淌的是腐烂的血液。
她咽了口唾沫,小声说了一句:“我头有些晕。”
祝赤也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声音软了下来。“我错了……下次还是变鲜花送美女吧……”他把心底的疑惑埋了在了深处。其实,祝赤在看到柜中人的第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攒了一把。瞬间手脚冰凉,想要赶紧逃离。
孟蜀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好。”
她回屋见到那头驯鹿正趴在自己草绿色的毯子上小憩。轻轻地趴在了它的背上,孟蜀放松的闭上眼睛休息。
窗外,月圆云散。
爽琅坐在韩默的副驾驶上,从高速一路奔驰而下。她打开了车窗,闻到了青山绿水的味道。韩默的手把在方向盘上,等红灯时还会侧头看着一脸享受的爽琅,然后自己淡淡的勾起嘴角。她笑着说:“我是好久都没有放假过了,一直忙于工作。要不是孟蜀是个事儿不多,钱还足的客户,我根本不会这么轻松。我原来也想到郊区看看,可惜不会开车啊。”
她敞开了心扉,絮絮叨叨的说自己的故事。
韩默说:“若是你喜欢,我每周开车带你出去透透气。”
爽琅脸一红,顶着夜空之中的星辰傻笑。车内悠扬的钢琴曲伴随着入秋之后微凉的晚风,爽琅头上发卡的铃铛叮叮咚咚的像个配乐。
两人在一片湖泊旁下了车。湖水静谧,远处的山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中。
她兴奋地下了车。韩默微微低头,看着她的长裙背影。汽车的车灯照亮了水面,里面还有灰色的鲤鱼游过。
爽琅随便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韩默从后备箱掏出了一瓶比利时的樱桃果酒和一罐德国黑啤。两人肩并肩,距离只有10厘米那么近。
“其实啊,我是很少到水边的,我害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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