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那厢皇后心里已转了七八回,她心里微沉,本以为皇帝早已经忘记了那个卑贱婢女生的儿子,没想到他还记得,且特地来看他并下旨让赫连灏进上书房读书。如此看来,有些事她得提前安排了。
皇后这厢心里千丝万缕绕成结,大皇子赫祁钰全然不知。他只知四弟以后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去读书,心里非常高兴。
人人都道赫祁钰心善是菩萨转世,这与其母素以宽厚为人所知既有相同之处,亦完全不同。相同的是都有美名在外,不同的是一个是名副其实,而一个徒有其表。
赫祁钰知书达理,年纪已颇有谦谦君子之范,待人处事皆自有气度,朝野内外交口称赞,皇帝亦对这个大皇子很满意。
自从皇帝下旨让赫连灏进上书房读书,赫祁钰便每日带着这个瘦弱的四弟一同去上课,宫人时常看到八岁的赫祁钰牵着四皇子的手,或轻声与他说事,或带些厨房新做的糕点给他,看来众人眼里,俨然是一派兄弟情深的和气之象。
然而在皇后眼里,却惊心动魄,危机四伏,她隐隐地觉得不安。
赫连灏的生母淑良人虽封了位份,但当年因皇后一句话,却是一直住在长宁宫的一个偏殿,每日皆需去到皇后殿里问安,说是问安,却是一问就问一整天——伺候皇后。做的还是以前当宫女的活,因而整个长宁宫上下并没有把她当成良人看待。
她身份卑微,又不受宠,虽然生了皇子,但是个看着就不长寿且又不受皇帝待见的儿子,所以母子两在长宁宫处处遭人白眼。
后宫的人最会看风向,长宁宫的风向是整个后宫的标杆,如此,赫连灏母子在整个后宫的处境可想而知。
皇后心里不好受,自然得有人受罪。
这日午后,“罪魁祸首”淑良人正在给皇后捶肩,另一个宫女站在皇后身后轻摇宝扇,有两个太监抬了一个半人高的铜制器皿进来,揭开盖子,里头是冰镇葡萄和西瓜,四周放上了冰窖里的冰块,正冒着淡淡的冷烟。
皇后的贴身宫女绿萝用银质刀具切好了西瓜并摆上一圈葡萄,紫得发黑的葡萄衬着鲜红的西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银质刀具被宫女放在了桌子上,上面犹有淡淡的西瓜汁,看起来像稀释了的血水。
皇后用银质叉子叉了一片西瓜,尾指微翘,优雅地送至口中轻咬了一口,西瓜新鲜香甜,冰凉爽口,在这种盛暑天吃着着实是一番妙不可言的享受。
皇后堪堪地咬了一口,忽然“嗳”的一声,手上猛地一扬,半片西瓜已然落地。
紧接着,淑良人的手被皇后骤然一扯,脚下不稳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皇后,一脸惶恐。
“贱婢,竟敢刺伤本宫!”皇后忽然捂着自己的肩膀,厉声发怒。
在场的宫女和太监皆立时跪地,屏住了呼吸没人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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