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多了去了!”毕晶撇撇嘴,“你们都到了这山洞里了,还不明白么?”
“宝藏。”
实际上,苗人凤下意识问出那句话之后,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和胡一刀夫妇同时叫出声来。
“看来你们是明白了。”毕晶摇摇头道,“注意到我们知道的事情,和你们经历的事情,区别在哪里了么?”
胡一刀夫妇和苗人凤沉默着,注视着毕晶。看他们的表情,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就这么说出来。
“我们知道的故事叫做故事一,你们正经历的故事咱们暂时叫故事二吧。”毕晶心里顺路吐槽了一下没文化的时代说话都这么不方便,在现代,直接叫AB就成了——接着说道,“在故事一里,田归农始终在你们身边,胡大哥请那个叫阎基的跌打医生,传话给苗大侠,说明了其中的曲折,但当时苗大侠并不在,田归农吧这话贪污殆尽,然后回话激怒胡大哥,让你们两位打个你死我活。”
毕晶喘了口气,接着进行他的分析道:“而在故事二里,田归农却一直消失不见,任由你们两个一路北上,直到你们进了这个山洞,他才突然出现,将你们封闭在内。这个变化,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就是,他早就知道了四家结怨的秘密,知道了闯王宝藏的秘密,甚至,他很可能已经知道,田安豹和苗大侠的令尊出关的原因,就是寻找这个宝藏!他之所以隐藏幕后,目的就在于,让你们两位带路,找到这个宝藏……”
苗人凤和胡一刀对视一眼,仍然沉默着,却同时点了点头。
“而他之所以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是因为……”毕晶目光在胡一刀夫妇和苗人凤脸上一一扫过,“他的先祖,早已经探知了这个秘密,并且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虽然早已经想到这一点,但毕晶就这么说出来的时候,胡苗二人还是耸然一惊,目不转睛地看着毕晶。
“怀疑么?”毕晶看了两人一眼,“还记不记得,那位姓田的先祖,曾经力主慎重,并且独自外出查探。对,他回来以后是说飞天狐狸的背叛属实,但实际上呢?说不定,他已经偷偷见过飞天狐狸,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隐瞒不说,反而坚定了苗范两位除去这位大哥的决心,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滇池相会时,飞天狐狸会毫无戒心,那么容易被杀死了。”
“为什么?”苗人凤颤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刚不是说了么?宝藏啊!”毕晶理所当然道,“他知道了宝藏的秘密,如果要实话告诉两位兄弟,怎么还能独吞?不杀死飞天狐狸,以他的武功,怎么能够独吞?”
面对脸色剧变的两人,毕晶嘿嘿冷笑:“百年前,田家先祖出卖朋友,独占秘密,杀人灭口,百年后,田归农一样出卖朋友,独占秘密,杀人灭口!”毕晶啧啧连声,“还真是祖传艺能呢!”
毕晶的话合情合理,苗人凤和胡一刀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由不得他们不信。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这四家百年的恩怨,竟然极大可能是出自同一家人的背后挑唆!他们两个,不但不是仇敌,反而应该是同仇敌忾的亲人!
“就为了这么一个宝藏,他们一家就能做出这种事来?”胡一刀脸色铁青,“这还是人吗?”
“你们以己度人,觉得自己视金钱为粪土,别人也就跟你们一样了?”毕晶一个劲摇头,“为了宝藏,这些人什么做不出来?不信你问问他们?”
胡苗二人疑惑的目光中,毕晶指指狄云道:“为了一个甚至虚无缥缈的宝藏,他师伯杀他师父,杀他师妹,杀自己徒弟,他师父背后突施毒手杀他灭口!”说着又指指丁典:“为了那个宝藏,几乎全江湖人都在追杀他,他女朋友的爹,居然把亲身女儿活埋了!”
“啊!”胡夫人惊叫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般歹毒之人!
但是,看狄云和丁典的表情,他们知道,这事情,是真的……
再看看冰块中,田苗二人你捅我一刀,我插你一匕首的死状,山洞里一时沉默下来,只能听见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在无数珍宝间久久回荡。
良久,胡夫人才缓缓出了一口气,疑惑道:“可是,可是后来,我听大哥说,飞天狐狸的儿子找上门来,不是把这秘密说给他们了么,他们三人还当场自尽了啊……”
“对啊。他没想到飞天狐狸还有个武功这么好的儿子,有了这么大哥破绽。当时情况就是那个样子,他不跟着自尽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跟人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么?”毕晶冷笑,“可谁知道他抹脖子那一刀是真抹了还是假抹了?就算真抹了,谁知道是深是浅啊?说不定就是划破点皮呢?当时乱成一团,难道还有人上去仔细查探不成么?”
胡夫人哑口无言中,毕晶又冷笑道:“诈死埋名而已,是什么难事了?”说着又指指萧峰:“他有个大对头,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害死了他爹,立刻诈死。几十年躲在背后四处为恶,不也没人发现么?”
胡一刀三人都愣愣看着萧峰,想不到这天神一般的人物,竟也有过这般遭遇。他们自然想不到,这种悲惨遭遇只是萧峰人生悲剧的开头,他后来经历的事情,完全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到,用悲惨两个字都完全无法形容的。
毕晶又接着说道:“而且,经过这么大波折,闯王军刀不还是落到他们手里了?老田死不死的,有什么区别吗?”
“而且你们想想。胡苗范田四大高手,一个个都死于非命,后人年纪轻轻,都得从头打拼。这都一百年了,胡家后人还是一线单传,苗家还是孤掌难鸣,范家那位倒是做了丐帮帮主,可家族势力一点都没有。偏偏就是田家,没多少年时间,就搞出了偌大一个天龙门,成了江湖上一等一的大派,没有高人在背后撑着,他们凭什么?”面对胡氏夫妇和苗人凤越来越愤怒的目光,毕晶继续冷笑,“他们家传武功高?他们智商高?他们是天选之子?”
毕晶说得滔滔不绝的,抛出了最后一个理由:“你们再想想,天龙门又叫什么?辽东天龙门!胡苗范田是跟着闯王起家的,跟辽东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偏偏选这么个苦寒之地,作为门派的根本?不是为了方便查探宝藏,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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