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一愣,这阵图还能有什么花活可以玩?他不解的拿过来李纲的阵图看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副透明的镜片看了半天,连连感慨的说道:“果然大不相同。敢问陛下,这等精密地形图,乃是皇家密传?”
他有此一问,自然是看到了阵图下角所写【大宋绝密·不可外宣。】
系统连作假都做的如此专业,省了赵桓解释的口舌。
赵桓很满意这新的阵图带来的效果。既不违背祖制,有阵有图有地形,省的文臣聒噪,又能让大宋将士真的去打仗,而不是去过家家。
具体到多少人守夜,几天到哪里,用什么军阵打仗,不就是在战场过家家是什么?
“不过系统啊!这个大宋出现老花镜真的没问题吗?”赵桓看着种师道手中透明的小圆片问道。
【史沆断狱,取水精十数种以入,初不喻,既而知案牍故暗者,以水精承幕照之则见。由如钱大者,形云母,而质甚薄,以金镶轮,纽之合则为一,歧则为二,老人目皆不辩细书,张此物于双目,字大加倍。】
说人话!
【史沆磨水晶磨出的老花镜的镜片。】
这才对嘛。
赵桓接受了这玩意儿的出现,不过自己好像又少了一个金手指啊,原来还打算磨点老花镜笼络一下这些朝臣,让他们说话好听点,夸赞一下自己的文治武功。
看来又是白瞎了一个金手指啊。
“陛下,童贯说:陛下要斩,随时可斩。他欲乘快马追赶太上皇而去。只等到日暮时分。若陛下不斩,他便离去。”赵英在赵桓耳边说道。
“欺人太甚!”赵桓气急,自己就是个受气包,谁都能捏一下?
【一个无后的太监,终身只能侍奉一个主君。对于朝臣而言,皇帝是他们的陛下。对于太监而言,皇帝是他们的主子。】
额……赵桓坐在了椅子上,这才切实的反应过来,自己穿越到的是宋朝,这个封建王朝,自己的身份是这大宋的国君,而那个童贯,是个太监,童贯是个权倾朝野的大臣不假,但是他是个无后的宦官。
在他心里,他认为这种权倾朝野的宦官应该是朝臣,而不是太监,自己好像出现了些许误解。
【唐朝之前的宦官分为内、外两部分,原则上内侍省皆为太监,而外侍省在唐末宦官把持朝政之后,就再无外侍省宦官。无后,是宋以后宦官们最大的软肋。】
赵桓不再琢磨童贯的事了,现在正是国难时刻,还顾不上一个交了兵权,准备离开的太监。
“安排下去,就去做吧。”赵桓挥了挥手,结束了这次的庙算。
赵桓待在文德殿内,思考自己今天上朝的表现。
开始时候的因为早有打算,接连用后世的人物例子,怼的朝臣哑口无言,后又用赵楷的死震慑了朝堂。
本来是大好开局的情况下,自己却因为朝臣大声附议金人过万不可敌和满朝的投降派怒火中烧,在朝堂上掀了桌子。
这一个点,做的不好啊!
电视剧里的皇帝都是运筹帷幄千里之外,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
自己似乎和那种将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差距着实有点大。
自己掀了桌子,是让自己心气爽利了不少,可是文臣一定会看轻他,以为他急躁易怒,最后的几句无能狂怒,让文臣上札子写反省,他们拒不配合,岂不是打自己脸?
不过这满朝文武皆为投降派,让他着实没有想到。
【一个人可以用言辞来掩饰和伪装的自己的动机,却无法掩饰和伪装自己的怯懦。朝臣怯懦、投降派横行这些都是表象,国弱方为内因。】
一位浑身披甲的亲从官突然从文德殿外探了个身子说道:“陛下,太学生陈东请求觐见,在宫门外滞留良久,驱赶不走。”
看看这帮子文臣,看看这帮文臣的所作所为,赵桓才知道自己误会那童贯,童贯好歹听话的把捷胜军的军权给交了,这帮文臣居然直接闹到了现在!
而且差遣个学生来给自己添堵!着实可恶!
“轰出去!”赵桓有些不耐烦,本来今天就足够闹心了,现在又一学生前来闹腾。
自己本来就是个学生!知道学生的脾性,血气方刚,年少轻狂,也最容易受人蛊惑,一副天老一、地老二、自己老三的狂傲,别人稍微挑唆两句,就让人当了枪使。
这陈东不用想,就是为了朝堂的大人物被扔出朝堂的事而来。想到文德殿聒噪,想都不要想!
【陈东:太学生,素有贤名,五世耕读未曾出士,洒脱不羁。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曾在宣和七年,也就是1125年,去年时上书请诛六贼。南宋宋高宗期,一力主战,上书乞留被罢黜的李纲。鼓噪上万人联名上书,斥责宋高宗赵构宫禁宠乐,被赵构剁了头颅,挂在了城墙之上示众。】
【忠诚度:50/100,对国朝忠诚度100/100】
“等一下,请陈东进来!”赵桓三下五除二看完了这个陈东的简介,大喊了一声。
啧啧,真香。
这命令比朝令夕改还要快,直接在亲从官还未下达指令之前,就把命令改了。
“太学生陈东,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陈东在宫门口,就五体投地跪倒在地,缓慢的站了起来,来到了御前。
“今日陛下在朝堂所问,金兵凶悍,威逼都城,今日之困局,究竟为何。臣有一言,不得不奏。”陈东手拿奏章的手都在发抖,新帝今日表现,已然超过了他的预料。
有明君之相啊!
大宋文官把持朝政的已然数百年之久,盘根纠错,即使是太上皇在位也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
而今日新帝之表现,超过了他的预期。皇权萎靡不振,文官横行当道的后果,就是天下民不聊生。
“太祖皇帝时,天下初定,但斗米也仅十文。安定至元符年间,斗米也仅五十文一斗,一晃而过二十六年已经匆匆过去,今日斗米已涨至三百文一斗米。”
“太宗年间,天下初定,百废俱兴,一匹绢仅一千文,安定至元符年间,一匹绢也仅一千二百文一匹。一晃而过,二十六年,今日一匹绢已涨至三千文一匹。”
“仅斗米涨价六倍之巨!陛下!臣再请,请诛六贼!”
“今日困局,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缅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蔡京睥睨社稷,内怀不道,效王莽自立为司空,效曹操自立为魏国公,视祖宗为无物,玩陛下如婴儿,专以绍述熙丰之说,为自谋之计。京不孝夹持人主,下以谤讪诋诬天下。大臣保家族,不敢议,小臣护寸禄,不敢言。颠倒纪纲,恣意妄作,自古人臣之奸,未有如京今日之甚者!当诛此獠!还天下朗朗乾坤。”
陈东慷慨激昂的诉说着自己诉求,言语极为愤恨恳切。
还天下朗朗乾坤这几个字是第二次听闻,第一次是昨日从赵佶口中而出,现在是从陈东口中所出。
赵桓到不尽以为然,这种事能怪奸臣当道?
那任命奸臣的太上皇赵佶呢?
陈东还是没把准点子,可是赵桓一下子就想明白这一大堆话中,缺少一个核心。那就是这一切源于赵佶惰政!他懒得在朝堂上付出精力,自然选择任用蔡京等奸臣,把持朝政,至于天下苍生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核心就是太上皇赵佶!
这是大宋文臣认为皇帝是不会犯错的圣人?完全不是,陈东上谏只字不提赵佶,只是因为现在的新帝,还不足以震慑天下。所以才只字不提。
赵桓迫切的需要军功证明自己!
而庙算的三处战场的最终结果,将会影响到了他真的亲政后的话语权!影响到他对整个大宋的掌控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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