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震云借着微光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之后,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这个日军的脖子上并没有什么整齐的切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把脑袋给揪掉的一般,不但那创口严重参差不齐,还有好多筋腱血管七扭八歪的从腔子里冒出。
一个士兵恶心的转身呕吐了几口,另一个士兵道“怎么会死成这个模样?”
最后那个士兵用枪筒翻了翻尸体惊恐的道“这是……揪下来的吧?”
他的话音刚落,另两个士兵就惊慌的抬头看了看四周,雷震云心里清楚,这恐怕就是自己遇到的人形怪物下的手,但自己如果把这事说了,又怕吓坏了这些人,就笑了着道“哪是什么揪下来的?这是他下树时没小心卡住了脖子,下坠力把他脑袋给带下来了。”
三个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不太信雷震云说的,可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一个士兵迟疑着道“那这脑袋,是摔扁的?”
这个实在是没法说圆了,难道要说突然冒出来头大象把这个鬼子的脑袋踩了?这么解释别说是别人,就算雷震云自己都不信啊,从哪就冒出来那么大个活物的?
可除了大象,他又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能把人头踩扁成这个样,所以只好对付着说道“就算是有东西把脑袋踩扁,肯定也不是食肉动物,不然早就把这个死鬼子叼跑了,吃草的东西只要咱们不去惹它,它也不会惹咱们,搜搜这个日本兵,拿干净咱们回去打水。”
解释不通了,就只能拿话让他们安心,不过出了这件事也好,能让他们更加小心,日本人已经分散埋伏到这里了,不一定在哪还会碰到呢,得想想办法,不然等到林秀和维罗尼卡路过时没准儿就挨了他们黑枪。
但要把他们搜出来可不容易,自己这十几个人也架不住这种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一条路走,鬼子兵现在都是分布在远征军踩出的道路周围,只要离得够远,相对来说就会安全得多,必竟鬼子也没那份闲心在没人走的地方设伏。
在临睡前,雷震云又采了几把熏蚊子的药草捂在火里,这个班的士兵心还真大,可能是连续多少天都没好好睡过了,一没了虫爬蚊咬当即就全都呼呼大睡,连那几个警戒的哨兵都开始打蔫。
这怎么行啊,可雷震云又知道,自己昨晚足睡了一宿所以才有这么好的精神,所以他只得爬起换下了一个哨兵,还是自己多盯一阵子吧,完全交给他们自己还不放心呢。
抱着枪蹲在地上,他一边警戒一边盘算着天亮后要走的路线,最好的办法是领着这些人开始爬山,现在走的是谷底的低洼位置,这地方到是比上边好走,但蚊虫瘴气也多,如果遇到了暴雨还会出现危险。
想到这里雷震云心头打了个突,自从钻进这野人山之后,头顶的天空就再也看不着了,是阴是晴更是没法分辨,如果遇到暴发了的山洪,自己这些人可就全完了呀。
自己在山林中的本事真的退化了呀,从前只要根据石头和木头上面的湿度就能做到心里有数,现在却拿捏不准了,不行,得上树看看,如果真要下大暴雨,自己这些人马上就会遇到危险了。
目标是树冠那里,要爬到那个高度可不容易,必竟他再瘦也比鸟和松鼠之类的东西重得多,和那几个哨兵打了个招呼之后,雷震云就赤着双脚爬上一棵大树。
一个哨兵惊呀的看着雷震云钻进枝叶喃喃的道“咱们这个雷班长是猴儿变的?”
马班副却不知从哪钻出来低声训斥道“不准这样说长官,精神点,别让鬼子摸了。”
训完他之后,马班副拎着枪也站到哨兵位置,那个哨兵看了看马班副道“班副,您的哨位在那边。”
马班副不耐烦的道“那边我能看到,我就站这儿了。”
哨兵知道这是马班副害怕不敢自己去,本想逗他几句的,但看他拿红头涨脸的模样又没敢,只得把话咽到肚子里了。
其实马班副要守的是雷震云上去的这棵树,其他人到还在其次,上头交下来的任务没有雷震云就完不成,他这个人虽没战斗经验却认个死理,上头的命令更是比山还要大,马班副都开始琢摸要怎么在关键时刻给雷震云挡枪子了。
树上的雷震云现在麻烦也不小,他对这棵树上部的情况不熟,所以爬到三分之二时就再也找不到可供他下脚的地方了,能接触到的枝杈全都禁不住他的重量,再往上爬非掉下去不可。
万般无奈下他只得用刀砍下一段树枝,想削成一条棍子拨开树叶看看外面的夜空,哪知道刚把这树枝削完,却听到下面一阵大乱,接着就听到有人喊“狼,狼……。”接着就是一阵枪响。
雷震云听得一呆,狼?有这么傻的狼?这林子里应该有狼,但狼在夏天在这热带雨林里是不成群的,因为这里的食物好找,不用抓个头太大的猎物,根本就不需要聚成群。
应该是狗,是自己见过的那种野狗,它们比较不怕人,也不怎么怕火,这一定是觉得人都睡着了没人注意,到士兵们的地头来捡垃圾吃的。
这个情况还开什么枪?他们的胆子也太小了,就不怕枪声把鬼子给招来?
不行,得马上转移,飞快下树后他跑到正半明半暗的烧烟的火坑旁,三把两把用土盖灭了火头后道“都别开枪了,咱们收拾东西走。”
这些士兵早被惊呼和枪声惊醒,正跟着打头的那个胡乱射击呢,一听到雷震云的命令立刻开始整理行装,一个士兵心有余悸的道“不等天亮了再走?”
马班副生气的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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