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说过我跟他没什么,你爱信不信!”
继而,她伸手去拿早已凉掉的牛奶

寒愈许是怕她直接喝凉的,也伸手,力道微重,将杯子夺了过去,“嘭!”的放回桌上。

望着她的视线是凌厉而深沉的,“那你告诉我,关于他,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夜千宠被他大力的动作掳得有点懵,手背都被擦疼了。

看了他。

他又这么凶。

瞬间鼻尖泛酸,又倔强的直直盯着他,“我有什么可瞒着你的?”

他依旧是那个角度,略微仰着峻脸,丝毫都不让她犹豫的压迫感,“乔正尸检,检出的药物成分出自席澈之手。”

那一瞬间,夜千宠表情微微凝固,陡然就想到了她给乔正服下的吐真糖。

她那样凝冷的表情,几乎不曾在他面前出现过,寒愈一看,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回过神,看着他从椅子上起身,双臂撑着桌面,一下子气势变得无比压迫,薄唇很凉,“果然跟你有关?”

夜千宠微微后退,坚定的对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绝不能承认,但凡让伍叔知道跟她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研制rlv的事,她就别想再继续下去。

寒愈就那么深深暗暗的盯着她,“那是异类药,席澈私自研制,你当真以为我查不出来?”

“就算你能查出来是席澈所为,我绝不会把他供出来!”

这么说,她确实知道席澈做的事,更是早就铁了心要包庇对方!

男人脸色霎时黑了下来,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样。

“到这个时候,你还想兜着他?”

满月楼那边出的检查结果,说明界内都会知晓,这是多大的一件事,她根本不清楚!

因为他语调里的锋利,夜千宠不得不微微往后退,却一样的倔强,“他是我朋友,我不兜他还兜谁?”

朋友?

寒愈下颚紧了紧,“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又听过我的么?”

男人声线沉了沉,带了几分冷酷,一字一句:“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害人害己?就不怕你越要兜着,我非得把他送进去?”

要说进去,她绝对比席澈先,药是她研发的,也是她给乔正吃的。

夜千宠确实是怕的。

可她更是心酸,紧了紧手心,那张娇俏的小脸带了清冷,“如果你非要逼我,那你去做好了,我不会不管他的!”

她相信,药的事跟他没关系,他要查,不过是看席澈不顺眼!

不想跟他多纠缠,要走,手腕却被扣住,身后的力道将她带了回去。

男人质问的语调里已然带了深沉的不悦,“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竟然越来越管不了她了。

夜千宠是一点点都受不得他凶的,可是今晚这都三次,三次了。

一双水眸红彤彤,却一滴眼泪都不让出来的盯着他,“你根本不用猜我的心思,之所以不信我,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爱我!”

那一瞬,她脸上的稚嫩丝毫不剩,失落而尖锐,“你跟我说慕茧,我理解你,支持你。可是你呢?你想过要理解我么?没有质问、没有怀疑的理解!你有么?”

他说他需要慕茧,他要做事,好,她多一个字都没有问,让他去做,他呢?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寒愈垂眸定定的凝着她。

也许,是被问到了点上,也许是因为她的话而生气,男人紧紧抿着薄唇。

“还要我怎么去爱你,嗯?”他终于启开薄唇,眸子里越发浓郁的压抑,“从小给你一切,护着你不受一丝一毫的风。”

“我恨不得用命来宠你!还要怎样?”

“可我不要这些!”她倔强的仰着脸,“不要你一辈子把我关在羽翼下,我不需要!”

“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我已经不小了,不想总被你当成小女孩,不想被你质疑、被你阻挠,我有错么?”

寒愈脸色越发难看。

“你要做的事?”

一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下颚也绷得很紧,深深的看着她,“是护着席澈?还是不分轻重来忤逆我?”

他说过不准的事,她回来之后听了几件?

“你长大了,不用我护着了。”寒愈嗓音一度沉冷,“是么?”

她已然无法直视他的眼,只狠狠一句:“是!”

那干脆利落的一个“是”字后,空气倏然凝结了。

“你是不是以为,没了你我就真的活不了?”她也气得有些口不择言,“我不要你了!”

男人撑着桌面的手蓦地收紧,心口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紧、肆意碾揉。

他是根本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回答的。

她不需要他了?

一个他仔仔细细带到今天,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竟然给他这样一个回答?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宠去爱,而这背后,他要承认这份感情,要继续这份感情的压力和煎熬,她又懂多少?

夜千宠说完那个字之后就转身离开,重重的关上他书房门。

她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她是长大了,是觉得不需要他处处庇护了,有错么?难道他希望一辈子把她捂在羽翼里不见天日,她就那么懦弱么?

她就算有弱的那一面,也仅仅是在他面前而已。

回了房间,她把门一锁,在床上坐了半天。

心里莫名其妙堵着气,可是发现都已经忘了怎么发展到这一步,是他不理自己?还是质疑她和席澈?

总之,现在要紧的是,吐真糖的事绝对不能留证据。

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不知道跟她有关,只以为是席澈做的。

*

宋庭君从后院回来,多少是听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心虚归心虚,该劝的还得劝。

“老大,我知道你气的不是照片,但药的事还没弄清楚,她和席澈也没怎么样,你这么越是阻挠,越会把她往外推的。”

寒愈捏着眉间,看了洒在桌面的几滴牛奶,眉峰拧着,“我敢跟她生气?”

他对她,软的硬的全都用过了,动过鞭子,动作嘴皮子,谈也谈过了,结果一涉及席澈,又回到了第一次争吵的模样。

甚至更严重。

“千儿心软,你哄一哄就好了,那性子,凶她只会适得其反你自己还不清楚么?”宋庭君难得认真。

寒愈冷哼,“为了让她听话,我连鞭子都动过了,也哄过了,再顺着她,得是什么样?”

他是真的不敢由着她了。

宋庭君指了指隔壁,“指不定一个人哭着呢,你真不管?别过了一晚,她真的不要你了。”

是的,这是寒愈的最怕。

所以夜深人静时,他终究是站在了她卧室门口,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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