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时去宴席比较合适?”我问清楚了,便不会失礼。
“到时辰了,我来院中唤漂亮姐姐!”
“那你何时来唤我?”
他用身子蹭着树杈,寻个舒服的位置与姿势躺着,抬头望天,想了想:“我睡一觉,醒了就来。”
“那你要睡多久?”
“漂亮姐姐很着急吗?”
“我不是着急,我想,要不我与雪樱先去,你醒了自己前来。”
他嘴角的笑僵了僵,复而又道:“漂亮姐姐可知道去了要注意什么?”
这也有讲究?
“要注意什么?”
“所以,漂亮姐姐还是等着我吧!”说着闭上眼,不再瞧我。
我……
抬头仰着与他说话脖颈酸疼,我无奈飞身上树,在他一旁寻了根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树杈,坐下~身,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轻唤了唤他。
他假寐,却不应我声。
思量一下,我也躺下~身,此时节树枝刚抽完嫩芽,清新的气息很是干净。
抬眼望去,绿意盎然间光芒透射,瞧着心情舒畅。
我想着看着他,等时辰差不多了,我便唤他,哪知躺着躺着,渐渐地也有了困意,想着反正还早,睡一睡也挺好,我便抬袖放在额前,遮挡些日光,放心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间听有人沉沉唤我“阿语”,我在梦中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之后便觉唇上轻轻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唇上,我动了动嘴,想缓解下痒意,哪知越来越痒,我一下清醒过来,我抬开手臂,睁开眼睛,阿华一张俊脸正悬在我上空,手中握着我的发丝还在挠我痒。
我坐起身,背靠树干,不悦道:“你在弄我?”
本睡得正香,他却扰我美梦。
他不收敛,还捉着发丝又在我嘴脸上扫了扫,回应我。
可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感觉!哎,或许我睡迷糊了。
我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头发,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发饰,飞身下树,他在树上瞧我,我当他忘了正事,好心提醒道:“现在时辰应该到了,我们走吧。”
“嗯,好!”他也飞身下树,跟在身侧。
回院中叫上雪樱,我们便去了欢颜处。
到了才知,自己耽搁了时辰,宴席上坐满了宾客,就差我等。
见我入席,都起身相迎,搞得我很是臊得慌,本就是我等误了时辰,却让大家等着,确实无礼。
我们刚坐下,川凤才入席坐在她阿娘身边,瞧她怅然若失的模样,她阿娘低声询问她去了哪里?做什么?怎么了?
听她阿娘的话,她下意识抬眼向对边的我们一行人瞧来,瞧她脸色不对,没有往日的看到阿华时的欢喜。
想来是有心事!
见她瞧来,我自是礼貌回之一笑。哪知她却神色怪异的瞧我一眼,错开眼神。
那眼光怒瞪?生气?不悦?略带恨意?
这是怎么了,昨日来我院中可不是这般厌烦人的模样。
我不知哪儿惹到了她?
雪樱突然附耳过来,在我耳旁嘀咕道:“秋语,这小川凤今日是怎么了?瞧你眼神怪怪的。”
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的雪樱也瞧出了端倪,不容易。
我摇了摇头,不知!
左边耳朵刚落下音,右边耳朵又起:“漂亮姐姐,好无聊呀!”阿华抱着我的胳膊磨蹭脑袋,话语撒娇。
无聊?确实很无聊,可人家主人在道谢语。
“那我们可以走吗?”这宴席之礼数,我不懂,便开口问他,若可以,我们便便先离去。
阿华摆了摆头!
欢颜说了些什么,我自是没听到,只是她突然端起酒杯向我们走来。
不知她意,我自是不敢轻言乱动,愣眼盯着她走来。
她立在我跟前,眉开眼笑,很是开心,对我说话也难得的客气:“尊主,谢谢你能来!我敬尊主一杯!”
她说第一句我起身本想回话,可她第二句却让我愣立在当场。
周边宾客都因她的敬酒,投目过来。
瞧她面色渐渐有些稳不住,我接过手,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我不饮酒,她不知道,我也不能怪她冒失。
只是手中的酒灼热得很。
阿华与雪樱一同起身,阿华却抢先开了口替我解围道:“今日漂亮姐姐身体不适,不易饮酒,不如我替她喝?”阿华说着便要伸手拿过我手中的酒杯,我偏手躲过。
我瞪了他一眼,小声喝道:“你还小,不许饮酒!”他讪讪的收回手。
“是我无礼了,尊主不能喝便不喝!你能来我心里便十分欢喜。”
“欢颜上仙严重了,今日~你生辰,虽不能饮酒,但不知以茶代酒可行?”
欢颜欢喜丝毫不减:“行行行!”
我接过雪樱手中为我倒的茶水,一口饮尽,想着还未祝贺便开口道:“祝欢颜上仙容愉心愉,事事常顺。”
“谢过尊主!”
“不必多礼!”
这茶也喝了,助词也说了,她却还站在跟前,她未走,我也不好肆意坐下,瞧她踌躇犹豫,似有话说却不知怎般开口?
我便好心问道:“欢颜可还有话要说。”
不然为何不走,我可没有准备太多的贺词,哎,这赴宴规矩就是多。
“我是想”她侧首瞧了瞧身后不远处的川凤,思想须臾,怕是觉得不妥,又转口道:“我只是想谢谢尊主的礼物,那画,我很是喜欢,让尊主费心了。”
“哪里!欢颜喜欢便好!”
况且这礼也不是我费的心思,我却之不恭呀。
“那尊主随意!”
“好!”她转身离开,我才坐下。
因欢颜敬酒,其他旁人已知我不能饮酒,便都打消了来敬酒的念头,坐下~身与旁人畅饮。
如此,我也松了口气。
川凤神色不好,子澍几人在她身旁宽慰,她阿娘走近她身,伸手扶她肩却被她一巴掌给打落下来,还狠狠的说了句什么,虽离得有些距离,我却读出意来:“废物!”
我不悦的皱起眉宇!
那模样神情像极了欢颜盛怒时谩骂谢湘子时的模样。
想来是潜移默化了。
可再怎般心里不痛快,亦不可如此说话,这可是她阿娘,况且今日还是她阿娘生辰,她这话不是让她阿娘心寒?
平时里瞧她,虽娇气,但也不是这番嚣张跋扈,多数时阿华在侧,没瞧过她这模样,今日不知何处受了气,便不忍不顾了。
欢颜面上微愣,复而又软下~身细声安抚,她侧身对着我,也瞧不出说了些什么。
川凤突然拂开众人,起身端起酒杯便向我们这处走来,那姿势如风,夹着怒气。
她脸上挂着笑,但怎么都感觉很假,话语很轻,不似往日娇柔可人的声音:“小姑姑,我敬你,谢谢你今日能来!”她谢谢两字嚼得极重。
不知怎么的,听进心里,很是不舒服。
瞧她不情不愿还硬要勉强自己的模样,我不知该说什么了,我只当阿华脾气怪异,哪知他们几个往一处玩耍的小孩,脾气都怪异。
雪樱笑嘻嘻:“小川凤,我替秋语喝了!”雪樱起身,伸手想拿过川凤手中的酒杯,川凤侧身,一闪躲过。
她睨眼上下打量了雪樱一圈,嘴角勾起,轻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
听了这话,我不悦的皱起眉头,瞧她的眼神也冷冽了些。
雪樱一时没反应,川凤又举杯侧身对我不依不饶:“小姑姑!”话语里有了强迫之意。
阿华瞥川凤一眼,不悦道:“方才说了,漂亮姐姐今日不适饮酒,你可是耳聋没听见?”
阿华对她说难听的话,她置若罔闻,倔强的伸着手瞧着我,眼里红了一圈。
周边刚淡下去的目光,此刻都又瞧了过来。
说敬我,那是不得看我意?她这般不诚心,我怕饮了隔应自己!
我慵懒地扯着眼皮,慢条斯理的起身,扯着嘴角还未说话。
欢颜见此情况,立马跑过来,稳住川凤,拉扯间酒也撒了一地,欢颜慌忙对我说句抱歉,便低头在川凤耳旁小声呵斥道:“我的小祖宗,你给我消停会儿,平时里怎般闹腾,我都依你,今日宾客都在,你不可使小性子。”
川凤不悦的挣扎似又想到什么,突然对她阿娘温柔笑意的道了声:“好。”
见她阿娘还不放心的样子,她抬手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酒,对着她阿娘撒娇道:“阿娘,我就是过来谢谢小姑姑的,顺便问一问她那画可是她自己画的,我瞧着喜欢,也想求一幅。”说着眼睛望向我,乖巧询问道:“不知小姑姑可以吗?”
她这神色转换,变脸的速度甚是惊人,我自叹不如。
如此任性无礼的要求,可当我是那卖画之人,还是当我闲来无事?还是认为她小,我便不与小孩计较?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肚量。
我勾勾嘴角,笑道:“不是谁人想要,我都能送的。”
我瞧了眼不知何时渡在川凤身旁的子澍几人,也不知是觉得此处不太显眼,过来再引来些目光?
川凤凶道:“又不是你作的,你凭什么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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