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们的反应,想来柏夷山与这听雨枫山的关系以往不是这般不和,以往与白禹没有交集,对他们的关系我也不是了解。
今日得见,原来白禹那日说的是真的,他师父与柏夷上神不知因何事,有了隔阂。
看这架势,颇有老死不向往之意。
离苦上神对着阿木嗤鼻一笑,还是不接过贺礼,抬首环顾四周下着逐客令:“各位今日能来,我甚荣幸,但今日有私事要办,便不多留各位,大家都请回吧!”
满庭仙客虽是茫然一片,但也纷纷礼貌离去,不曾多言语。
他下逐客令,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呆着,便想与他告辞离去,哪知他先我一步开了声。
“我们话还没说完,仙子就要走?怕是不可!”
他这话,虽是询问,但命令的口气让人很是不悦。
可我更不愿事情不清不楚,若他想谈,我愿细听,不愿牵扯更多怨恨,毕竟中间有我姐姐处着,我得为她想想。
况且我不认为我与他有何深仇!
我想了想,淡淡道:“好!”
他这才伸手接过阿木手中的礼盒,阿木送完礼,拜别而去。
阿夏盯着阿木的背影似有想法,我思量些许,打着小心思,浅浅道:“阿夏,你去送送阿木!”
“嗯?”阿夏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可当她反应过来我是何意,却第一瞬抬眼望向离苦上神,对上了离苦上神邪性的眼眸又感不对,再回眼瞧我,不解道:“阿姐,你?”
上神在边上谑笑立着,眼眉微扬,不言不语,就这般瞧着。
我想,他知我意的,我的意图很明显,他不会不知。
他本也只是想找我的麻烦,与他人没有太多干系,只要我在,别人怎般于他都无所谓。
阿夏开口想反驳,我抢先道:“雪樱随你一起!”
“不要!”我话音刚落,雪樱坚决回绝道。
我瞧了瞧向我们走来的阿姐与白禹,劝道:“无妨,上神只是想单独与我聊聊,况且阿姐也在此。”
阿夏想了想,妥协道:“那我,去去就回,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阿木。”
“好!”
“雪樱?”她走了几步,见雪樱没有跟上,又回首唤她。
雪樱倔强道:“秋语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性子,我好说歹说,她偏是不听,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这般情况下,我也不能太过明显的强着她,如此只能随了她。
但愿上神大气,不管怎般生气恼怒我,不要牵扯上她才好!
只是这对我无名无由来的恨意,我很是无辜。
阿夏前脚刚走,这离苦上神瞧也不瞧地便挥手止住了阿姐们前进的步子,盯着阿夏已经消失的方向,慵懒开口道:“她这是在怕什么?嗯?”说完又回头询问我的意思。
这一个一个的上神怎都喜把人屏蔽在外,阿姐靠不近我,神色着急,转身扯着白禹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想,定是与我有关!今日这般情形她也是始料未及。
“上神多虑了,小妹还是孩子,总是有些依赖。”我知他何意,他与我说话,总是这般怪声怪调,古里古气,对我的不喜,尽在话语中。
“哦?是这样吗?”
对于他的讥笑,我笑而不答。
他撅噘嘴,一副我很是无趣的表情,突然他抬手,把礼盒放在我眼前:“仙子猜猜,我这师兄,哦,就是柏夷上神会送什么礼给我呢?”
这我怎会知,我更不知他会稀奇的问我,我不言语,以不变应万变。
都说仙神大道,凌然正气,气质与度量都是不凡,怎么我遇到的神仙,对我都有敌意与怨恨?
是他们太小气,还是我太招恨?
他笑着打开礼盒,却在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脸色骤变,先前他还理智的用笑意掩饰心中的情绪,可此刻怕是难以控制。
他突然把恨意对上我,猖狂大笑,轻视道:“哈哈哈哈,送我这个?”
这礼,看来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他拿出礼物握在手中,另一手把礼盒丢弃在地上,摊手予我瞧,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佩,只是也碎成了两半。
神瞧这玉佩很是眼熟,我在记忆中翻寻,他却突然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只留下红色的穗子随风吹动。
只见他一用力,玉佩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烬。
我的思绪随着玉佩碎裂的声音一下子放空,找不到一丝这玉佩存在的痕迹。
红穗子断成一根根,随风飘去。
他收了谑笑,一掌狠厉凶残向我脸面劈来:“找死!”
他这般突然,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想闪开,却想起雪樱在我身后,若我躲闪不是要害她受伤?
我反手捞起她,往怀中一带,转了个圈才狼狈凶险地闪至一旁,刚安置好雪樱,他满身杀气又闪现而来。
他五爪直逼我腰间,似要将我五脏俱碎,我下意识反应弓腰,远离他的五指,哪知他是声东击西,五爪居然变了方向,借力以下往上,反手便向我面上而来。
我急急闪开,可脸上还是留下了他五指力道的印痕,疼痛紧随后而感,一阵阵钻心火辣之疼,若能瞧见,我想我面上的伤口定是鲜血直流,发丝也断了一缕,随着他的力道,不知飘向了何处。
他连续不见空隙的凛冽招式,让我来不及顾及脸上的伤口血流及一阵阵噬心的疼痛。
“小妹!”
“秋语!”
“师父!”
阿姐与白禹着急的施法想打破结界,可她俩哪儿是上神的对手。
雪樱着急忙慌,想靠近前来,我伸手阻止她。
怎般都感觉他在拿我出气泄恨。
我来不及想他为何这般没缘由的突变,狼狈艰难的应对着。
送他礼的是柏夷上神,礼物让他不满意,也应是去找柏夷上神的麻烦,他心中不满怨恨,应该杀上柏夷山找真正让他气恼的人,怎么不知青红皂白在此拿我撒气。
说到底,怪只怪我今日时宜不济,在他生气愤怒时,正巧在他身边,他本就瞧我不顺心,不正好拿我撒气?
正巧也多日不曾好好动动身骨,也看看自己是否争气长进些。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想来那时在柏夷山上,那柏夷上神便没想要怎么我,只是想出出心中的怨气,所以出手克制,手下留情了许多,我当时不济但也不至于今日这般狼狈不堪。
那时心中还庆幸自己与他也不是差很多,没有输的很惨。
所以我心里一直有一些沾沾自喜,直至今日我才想明白,这浩瀚天地,混沌宇宙,我不过是沧海一粟,力如蝼蚁,怎可松懈?怎可狂妄?
上神便是上神,此刻我才知道,为何他们可游离于九重天之上,而我们只能居于下,皆有缘由。
离苦没有一丝手下留情,我也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力,尽力自保也属难事。
我的那些引以为傲的法术招式,在他面前不过小把戏,不值一提。
我单腿跪地,努力握住碎裂一半的残剑支撑身体,满身上下无一处完整,衣襟碎片,满身血痕。
而飘在半空睥睨我,伤我至此的那个上神,还是如初的衣衫整洁,飘袂逸然,完好无伤。
我与他不过二十招,二十招尔尔。
“秋语!”雪樱上前扶我,我却起不来身。
她脸上满是泪痕,满脸心疼。
见我也无力说话,她提剑气恼道:“我要杀了他!”
我伸手努力拽住她,我都不是他对手,她更是不够人使一招。
本来他就没想牵扯雪樱,若雪樱送上门了,他此刻正怒气当头,可绝不会客气。
胸口疼闷,一股鲜血涌流出来。
“小语!”
“秋语!”
阿姐梨花带雨的面容我不敢瞧,她心疼的呼喊声,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雪樱话里带着哭腔,可我此刻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安慰她。
离苦缓缓落地,他张扬的发丝,飘舞的衣襟,都似在嘲笑我的无能与不堪。
努力也站直不起的身子,只能单膝跪地成膜拜他的样子。
我讨厌这样被别人压制,无力反抗的挫败与屈辱。
可残破的身子让我不得不承受这屈辱。
我这般模样,他却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师父,不要,住手!”
听白禹的声音,我抬头望去,离苦上神手中凝气,向我袭来,雪樱飞身上前挡住,被击落在地,口吐鲜血。
“雪樱!”我一下子软趴在地,想爬到她身边,可我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他本可一招便要了我的性命,可他却与我玩了十招,对,他就是在玩我,戏耍我。
不轻易要我的命,只是想瞧我苟延残喘,命悬一线的狼狈模样。
“我没事,秋语!”雪樱满口鲜血,却还微笑安慰我,这让我心中的气更是无处可出。
我转首双眼怒瞪向眼前高傲之神,提气道:“你有气,向我出,与她们何干?”
“对呀,我都没有向他们出手,只对你了,至于这丫头,是她自己送死,耐我不得!”
这般无耻之言,他说的好不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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