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意了,以为凭自己的武功修为,任她如何跳,总是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的,没想到,她竟然还会阵法。
阵法要借用天地灵气,只有武者才能布置。
但阵法繁琐复杂,一万个人学阵法,通常只有一两个人学到一点皮毛,白白浪费了大量练武的时间。
这些年,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懂阵法了。
没想到风不言竟然懂阵法。
任云飞尝试着各种办法破阵,跳跃,奔跑,攻击……但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始终无法脱困。
“你说好今晚睡我房间的,一点都不老实,竟然还想跑出来。”
风不言笑得很开心:“本姑娘早有准备了,你就老老实实在我房间睡吧!”
她突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什么人?”
空中传来一阵桀桀怪笑之音,似是无间地狱的恶鬼在欢呼,异常恐怖。
一名嘴歪眼斜鼻塌,长相丑陋狰狞的老者出现在院子中。
“小姑娘,多谢你替我困住了任云飞,作为回报,我一定会让你快乐得欲仙欲死。”
“恶无穷!”风不言大惊失色。
“小娘子莫不是想我了?”
恶无穷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在风不言的腰腿之间不停的亵渎。
“出来吧!”恶无穷一伸手,躲在一旁的云不语和西门无忌都被揪了出来。
“本来只想找一个机会,盗走虚空图。没想到,小娘子竟然用阵法困住了任云飞,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恶无穷异常兴奋:“任云飞,你呆在里面好好听着,听听我是怎么玩你的女人的。”
他一步步地走向了云不语和风不言。
云不语提气,却发现一身内力,已被恶无穷封住,提不起一丝一毫。
风不言和云不语相视而望,皆露出绝望的神情。
“你敢碰我们姐妹一下,风云堡必定饶不过你。”
“我连剑阁都不怕,又岂会怕了风云堡。”恶无穷满不在乎,狞笑着扑向两女。
一道剑光,骤然凭空出现在恶无穷的颈脖之旁,剑光一卷,恶无穷的脑袋便与身体分家。
直到此时,恶无穷才看到任云飞的身影,他眼睛睁得圆滚,至死也没有想明白,为何任云飞会从阵法中出来。
“你出来了?”风不言又惊又喜。
“你是怎么出来的呢?我的阵法应该没有出错啊!”
她连忙跑过去检查阵法。
任云飞却没有停留,几个闪烁,人已来到徽阳城外。
此处一片荒凉,只有一颗孤零零的老槐树。
任云飞淡然一笑,提起拳头,有狂风起。
风潇潇气寒,道道风刀,旋转如龙卷,骤然平地而起。
一拳。
“轰!”
老槐树中,有两道人影射出。
三股真气激烈碰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颗生长了不知几百年,需要有几人方能合抱的老槐树,在激烈的气流中绞成了碎片。
梅若超和段圭臬面色凝重。
“江湖代有才人出,我却已垂垂老矣!”梅若超无限感慨。
“我与任少侠往日无杀父之仇,今日无不共戴天之恨。此前冲突,如今思来,甚觉莫名,不若就此罢手,不知任少侠意下如何?”
梅若超气机平和,言语真挚。
任云飞微微有些意外。
“我以传檄文于江湖,将于三个月之后,挑战七玄三老,两位不会没有耳闻吧?”
梅若超点头,道:“江湖比武,本是最平常不过之事,少侠若来,梅某自当在七玄山恭候。”
“何如我们今日就此一决胜负?”任云飞微微笑道。
“非是我两人不愿,今日三弟横死,实不是与少侠比武过招的好时机。”
梅若超言语坦诚:“三弟死于任少侠之手,我们多年兄弟,若是今日与少侠过招,难免有一丝仇恨之心,失了切磋的本意,反倒成了生死仇家,那可就大不好了。”
任云飞哈哈大笑,问道:“难道两位不想替你们的三弟报仇雪恨?”
“生死有命。他既一心谋你,被你所杀,亦是应有之义,仇从何起?恨自何来?江湖恩怨,纷纷了了,梅某早就看透了。若梅某不幸死于少侠剑下,七玄门绝不寻仇。”
任云飞愕然。
自古武道不分家。
习武不修道,练尽秘笈也枉然。
江湖上的先天高手,大多各自有各自的道,如任云飞这般,误打误撞,稀里糊涂中跨入先天的,还从未曾听闻过。
七玄三老,各修其道。
恶无穷修的是恶道,心中恶意越浓,道行越深。
梅若超修的却是超然之道,今日相见,果真名不虚传。
道心即天心,天心不可违。
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早非世俗寻常武学可以衡量。
梅若超心淡气平,飘然欲出世。
任云飞微微愣神,点头表示同意,转身离去。
恍惚间天地有炸雷惊响。
梅若超和段圭臬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同时出现在任云飞身侧。
任云飞纹丝不动,通玄功自然运转,气机流倘,遍布全身。
梅若超和段圭臬的内家真气,便被接引至体内。
任云飞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手心中各有一条旋转乌龙,咆哮而出。
天龙在天,盘旋于头顶,刹那之间,不知飞了多少转。
地龙下地,潜伏于泥土间,大地崩裂,土层下陷。
梅若超和段圭臬只觉体内真气如泄洪之水,滔滔不绝,滚入任云飞的体内,却又被他排之于体外。
饶是两人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功。
相传逍遥派有北冥神功,以百川汇海之意,吸人内力,为己所用。
但北冥神功不过是后天功法,于先天无助。
一入先天,内力浑厚绵延,战斗之际,亦可调动周围天地灵气,四两拨千斤。
若是贸然将先天高手的真气吸入体内,只怕不仅不能积蓄为己所用,还会被活活撑死。
似任云飞这般吸人内力,再排之于体外,当真是闻所未闻。
须知他人气机在自身体内运转,一旦遇到阻碍凝塞不通之处,真气堆积,但有经脉爆裂之危。
此事过于凶险,除非是极度信任之人为己疗伤运功,等闲之人,谁敢任由旁人真气入体?
然而,任由梅若超和段圭臬如何运功冲撞,任云飞体内经脉竟无一处阻塞,无一处凝碍不通,当真气去无可处之时,便被排之于体外。
两道真气巨龙,气势磅礴,绕于三人四周,渐渐形成一道气壁,锁住了四周的天地灵气。
梅若超和段圭臬体内的真气仍在源源不断的外泄。
两人想要撤手,却宛若有无穷之力,将两人手掌牢牢吸住,挣扎不开。
两人苦苦支撑,却仍是熬不过,终到了灯尽油枯之时。
功力耗尽,那股吸力也骤然消失,梅若超和段圭臬垂下了手臂。
此刻,他们再无半分力气,较之寻常老人,还要虚弱许多。
生机飞快地流逝。
“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出手?”梅若超自知今日必死,仍是不甘心的问道。
“是!”任云飞道:“我听说七玄门有一门远循的神通,用来逃命,万难追及,这才引诱你们两人出手。”
“原来如此!”
梅若超神情黯淡:“想不到我纵横江湖两百余年,竟然栽在一个小辈手中,你是如何隐瞒气机,骗过我们两人的呢?”
他没有听到答案,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闭上了双眼。
“我的修为境界比你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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