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两声,刘成荫重重地敲着赵括的桌子。
赵括正出神,听到这一声喊话之后他木讷抬起头来,“干嘛?”
刘成荫一脸怒气,“问我干嘛?你自己在干嘛?现在已经是要紧时候了,你难道心里还没有一点紧迫感吗?”
赵括有些烦,语气放得不算轻,“少管我。”
刘成荫怒气勃发,“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括,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名气了就可以随意而为了。我告诉你,若是你还像现在这么懒散的话,你根本就考不上一个好大学。”
“说了你少管我!”赵括火气有点重。
“你!”刘成荫咬着牙齿,浑身颤抖,“好,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宁愿呆在臭水沟里就呆在臭水沟里吧!”
说完刘成荫狠狠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越发觉得委屈,刘成荫低着脑袋微微抽涕起来。
“这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因为赵括吧。我早就跟刘成荫说了让她别管他,这不……”
“赵括也太那个啥了,别人好心好意为他着想,就算是不领情,也不用这样吧?”
刘成荫摸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别说了,继续读书!”
显得有些杂乱的教室重新开始响起了郎朗的读书声,但也仍旧有不少的余光往赵括身上扫过来,总不能算是善意。
“喂,赵括,你怎么了?”张有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什么。”赵括只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
“不是,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至少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张有亮喃喃道:“再说了,你就算是心情不好你也不能将火气发在一个女生身上啊!”
尽管赵括也知道自己刚才对刘成荫的态度有点糟糕,但也止不住心中无厘头的火焰。
晃了晃脑袋,“对了,你现在怎么搞起学习了?”
张有亮脸颊红了红,往刘成荫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也想考一个大学啊。”
“你有大学目标了?”
张有亮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赵括没再吭声。
张有亮皱着眉头,他看着赵括的情况不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你今天太不对劲了。虽然平时你也跟刘成荫不对付,但从不至于到发火的地步吧?”
赵括烦闷得厉害,“你别管了。”
张有亮欲言又止,而后叹了一口气,往刘成荫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重新拿起了书本。
赵括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一整天他都是浑浑噩噩,自己被自己囚禁在一个阴暗的牢狱里。
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努力?
他以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为了成为光甲师而努力。成为光甲师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有钱了,就可以过得好。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钱?他现在手里已经有了钱,这枚戒指能源源不断地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财富。但是也因为这一枚戒指,他已经被滚滚的车轮而追赶,容不得有半点的懈怠。
可是,自己无休止的努力就只是为了这一枚戒指吗?这一枚戒指对他而言,不是工具,更像是他的操控者。
从自己捡起那一枚戒指的时候,自己,就似乎变成了一个傀儡。
赵括永远也想不明白,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这样活过。自己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继续努力?永无休止?
背着一个空落落的书包,赵括推开门走进了家门,并没有对坐在门口的老头子打招呼,径直走到椅子前坐下,大口喘气。
“怎么?难道今天你翘课去武士修炼房了?”老头子瞅着赵括这副无精打采的慕言,随意问道。
赵括没吭声,半晌之后忽然抬头问道:“老头子,你说我学武应该是为了什么啊?”
老头子眉头一皱,吧唧了一口旱烟,随后吐出浓浓的烟雾,“你不是说为了做光甲师么?为了发财,为了躺在钱堆里面笑么?”
赵括摇摇头,“不,不是这样。”
赵括自顾自嘀咕了几句之后又抬头问道:“老头子,你说说看,一个人学武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无可奈何的生计,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做英雄,为了仇恨……很多很多。”老头子回道:“学武多难啊,多累啊,很多人学武都只是被生活所逼而已。但是也有例外,你无法否认有些人就是为了学武而学武,就像是很多人为了画画而画画,为了唱歌而唱歌。”
“那我应该是为了什么?”赵括一脸迷茫。
“你应该是为了什么?”老头子呵呵笑了一声,“别人怎么知道你应该为了什么而学武呢?你要问的是你自己。”
赵括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他显得迷茫,显得失措。
“其实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一直往下做就行了。与其在这里绞尽脑汁,还不如继续往下走。”老头子微微眯眼喃喃道:“说不定走着走着,你自己就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了。”
“无论如何,你难道现在还想回头吗?”
赵括微微抬起头来,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老头子又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疯狂往前跑。跑着跑着,你也就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毫无答案的问题了。”
赵括转头看向门外的那条路,若有所思。
“别想了,有时间想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还不如去跟我做饭。”老头子哼哼一声,“毛病真多。你现在怎么就这么多问题呢?”
赵括撇撇嘴,将书包丢在了椅子上,转身走进了厨房。
老头子瞥着窗外的暮光,自顾自喃喃道:“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奔跑,但总有一把鞭子跟在你身后,你就开始迈开了步伐。在这条路上,你只有三个选择。一是停下脚步,被鞭子狠狠抽打。二是累死在半路上。”
“前两种都是悲剧,你若是想要一个喜剧的结尾,你就只能远远将这根鞭子抛在身后,跑到这条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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