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快活林地理位置非常的优越,山东、河北两地的客商都来此地做买卖,聚集了极大的人气,这样的人气旺盛的地方,自然是做生意的不二选择,所以此间的店铺都是生意兴荣,想不发财都难。赵霁雲走了几步来到一个路口,发现有一块巨大的空地,不下百来平米,上面却是被大火烧过,一片残垣断壁,十分的凄惨,与周围的闹市格格不入,显得非常的奇怪。
赵霁雲还发现有不少人在这片废墟上收拾,就见一个管事的吩咐:“你们手脚麻利些,先将杂物清理干净,将能用的砖石材料留下来,不要想着偷懒,爷爷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若是不信,大可来试上一试!”指着废墟对着一众人威胁道。那些人点了点头,不敢反抗,就按照吩咐开始劳作了,让赵霁雲很是奇怪,做工也不至于任人随便欺负吧。找来了附近的商贩一问才知道,这些做工的的牢城营的囚犯,而那管事的却是牢城营管营的家人。知道了这个情况,赵霁雲看着这残垣断壁,便知道这牢城营管营也不是什么好人,在集市中间,一家酒楼就这么被烧毁了,用的手段也不够光明正大,如此巧取豪夺,赵霁雲是不屑的。
常言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此言却是不假。手中有那么点权力,哪一个不是想尽了办法巧取豪夺的。正是应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这句大实话,身为牢城营管营,手里自然不缺免费的劳动力,加上又是一个地头蛇,官面上又有关系,谋算一家酒楼再简单不过了。就算是别人也看上了这份产业,牢城营中随时可以拉出一只百十人的囚徒队伍,谁都要掂量掂量,这些囚徒可都是亡命之徒,凶悍异常,就是猛龙过江也压不住这地头蛇。赵霁雲也不想给自己找发麻,也不再去关注这里的情况,这个酒楼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
赵霁雲不是什么土鳖,见惯了后世城市的繁华景象,对于快活林的热闹景象也觉得正常,没有大开眼界的感觉。虽然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很佩服这些商人的眼光的。能够选这么一个通衢之地作为集市,不得不说这些商人很有头脑。看这人流,赵霁雲初步估算了一下,每天的银钱流通至少要达到几千贯,在这样的地方能够有一家商铺的都不会是什么小商贩。
在中国的封建王朝历史上,宋朝可以说是最为开放的时代,这不仅体现在政治环境的宽松,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民间百姓的市井生活。不管是与之前的王朝相比,还是与之后的王朝相较,百姓的生活都是最为幸福的一个朝代。不要说五代十国这样的战乱年代,就是与唐朝这样的盛世王朝相比,好得也不是一点半点。
贞观之治时期人口只有三百多万户,开元盛世最高也只有不足八百万。宋仁宗统治时期,国家人口增长了三百七十九万户,六百四十九万口男丁。而相比唐太宗、唐玄宗交出的答卷就是相对寒酸了。仁宗这增长的三百七十九万户就相当于唐太宗贞观时期的总户数。包拯得出的结论“自三代以降,跨唐(贞观之治、开元盛世)越汉,未有若今(仁宗盛世)之盛者”相当客观。
再说税收,北宋末理学家叶水心在《应诏条奏财总论》说:“祖宗盛时,收入之财,比于汉唐之盛时一再倍。”一再倍就是四倍。其实唐朝极盛时玄宗时最高的货币岁入只有二百万缗,而宋仁宗庆历年间最高时的货币收入达到四千四百万缗。两者相差多少倍呢?北宋时期实行的是“藏富于州县,培护本根”的政策。宋仁宗统治过于宽仁,造成许多地方上供朝廷的钱财、粮食等物亏欠太多,当然这是当时的弊病。宋仁宗时期庞大的国家财富来自于商税,除农村、农业、农民外,更来自于城市、商业、商人。实上从宋朝开始,农业的经济价值已日益变得无足轻重了。当时政治环境的宽松造就了不少贪官污吏,但这是历朝历代都不能避免的事。再加上现在在位的是很不着调的徽宗皇帝,一味贪图享乐,又在南方征收花石纲,所以造成了后来的方腊起义,但是不得不承认得承认,相较于前代,普通大众的生活水平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就拿快活林这样的一个小集市来说,它的繁华程度已经不下于后世的乡镇,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还是与统治阶级的领导有很大的关系的。宋朝以前,隋唐的都城都是划分了坊市的,其它的城镇也是如此。夜晚还要实行宵禁,这样一来虽然便于统治和管理,但是这样很不利于民间的商业发展,普通百姓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刨食,而商户的地位是非常的低的,国家的税收都来自于劳苦大众的赋税。但是自仁宗以后,宋朝的国家收入,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商税,也就是从这一时期开始,由农业社会开始向商业社会转变。
像快活林这样的商业集市,不是一个特例,整个大宋有千千万万个快活林这样的商业集市,就是东京城外同样聚集了相当多的商户。
这样的一个国家,这样的一个时代,我们不得不为它赞叹,同时也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忧,对此时的统治阶层极度的不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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