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歌放下捂着脸的手,沉默着点头。
是啊,顾南野上一世跟燕北王斗了那么久,重头再来,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他暗中准备了这么多年,现在打算收网,能有什么危险呢?
她呼了口气,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相信他。
收整了情绪之后,她又问宋夕元:“你们确保看好霍家兄妹了吗?”
这对人质兄妹是最后的底牌,也是她现在能帮得到顾南野的地方。
宋夕元:“放心,范统领亲自带人日夜潜伏在霍家别院,不会让他们溜走的。”
没有完全把人扣住,曲慕歌就依然不放心。
她忽然想到了上一世影响局势的一个关键人——帮霍朗偷出圣旨的顾盼儿。
于是她问宋夕元:“顾盼儿在哪儿?”
宋夕元愣了一下,不知道太玄公主的话题怎么会一下子跳跃到顾家一个私生女的身上。
“侯爷虽然不肯承认顾老爷的那些私生子女,但顾老爷如今瘫痪在床,侯爷就送盼儿姑娘过去金陵田庄伺疾了。”
曲慕歌确认的问道:“庄上有人看守吗?不会跑了吧?”
就她看来,顾盼儿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让她在乡下伺候一个瘫痪的老人,怕是不会长久。
宋夕元不解问道:“公主突然这么紧张盼儿姑娘,是有什么原因吗?”
曲慕歌不能明,只含糊道:“盼儿跟霍家有些关系,我怕出什么岔子。”
宋夕元讶异不已,但不敢忽视,连忙:“好,我会千里传书,命金陵的人严加注意。”
从礼部出来,曲慕歌好久都眉头不展。
心悬在空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她回到体元殿后,一宿都没有睡,隔日就传唤应公公来密谈。
“李慕贞平日跟霍朗怎么联系的?”
应公公道:“四公主经常会派一个叫做含欣的宫女去给明媚郡主送礼物,跟霍世子约会的私信就夹在礼物郑”
曲慕歌想了想:“公公帮我一个忙吧……”
京城的霍家别院中,霍朗躺在一张织金的地毯上,头枕着一名美颜舞姬的白嫩大腿,一边观赏歌舞,一边跟跪在地毯旁的下人话。
跪着的韧声:“王爷非常着急,庆王已经抵达燕京了,但毅勇侯此时在京城消失不见,定然有诈。王爷要我们务必速速打探出他的行踪,才好决定怎么应对庆王。”
霍朗皱了皱眉:“父王多虑了,管毅勇侯在哪,肯定不会在我们燕北。毅勇侯跟庆王一直都是貌合神离,若毅勇侯真的帮庆王吞下我们燕北这块肥肉,那毅勇侯自己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他不会这么傻。”
跪着的人不敢违命,只得劝道:“王爷许是有别的考虑,世子还是遵照王命找一找吧。”
霍朗也不敢忤逆他父王,虽觉得没必要,但还是:“那就派人去金陵走一趟吧,顾家不是有个废物老头吗?老头子出了事,他这做儿子的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是,属下明白。”
那人犹豫了一下,又:“王妃特地暗中叮嘱,请世子酌情提前回去,万一御史案的泄露,怕世子在京城会有危险。”
霍朗对自己的事儿倒是比较上心,点头道:“也是,这么大的事儿,不知能瞒到什么时候。父王气性也太大了,杀就杀。不过我宫里的事儿也快办成了,这个时候走,就前功尽弃,实在可惜……”
他坐起来摸了摸下巴,忽然不怀好意的笑道:“不过我可也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把鸭子吃到嘴,就不怕她飞咯……”
五月的端午节转眼即至,白家今年节省开支没有设宴,而是由庆王妃做东,在王府设了端午宴,并在洛水河边搭了观赛棚,供亲朋玩乐。
今年的赛龙舟活动没有顾南野和白渊回参加,曲慕歌兴趣缺缺,临近比赛时间了才从宫里出发。
李慕锦和李慕妍跟她同车前往,李慕锦一上车就抱怨道:“四姐真是个古怪性子,明明接了庆王府的请帖,却又不跟我们一起去,回头传去皇长姐耳中,皇长姐又要我们孤立四姐了!”
曲慕歌勉强的勾了一下嘴角,:“不管她。”
李慕贞当然不会跟她们同行了,她已经跟霍朗约好了要在端午节私会,去庆王府只是李慕贞的一个出宫借口。
抵达观赛棚时,大多数宾客已经到了,热闹的在谈笑。
曲慕歌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坐到长公主李慕缦身边,逗她儿子玩。
等到外面比赛开始时,李慕贞的宫女含欣来报信,跟东道主白灵婷:“四公主的马车在路上坏了,没办法前来赴宴,让奴婢前来给王妃告罪,还请见谅。”
白灵婷倒是耿直,问:“车坏在哪里了?我这里车多的是,你赶紧带个车去接。”
含欣脸红红的,低头:“不必劳烦王妃了,四公主已经折返回宫了。”
白灵婷与李慕贞并无私交,也不强求,便:“那行吧。”
李慕缦在旁听着,眉头渐渐皱起,过了会儿,状似无意的问曲慕歌:“四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是又跟五妹闹脾气了吗?”
曲慕歌没有回答,露出很为难的神情。
李慕缦一看有事,追问道:“这是怎么了?”
曲慕歌这才低声:“皇长姐借一步话吧。”
李慕缦把儿子交给身边的嬷嬷,凝重的随着曲慕歌走到观赛棚的背面。
曲慕歌从腰间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李慕缦,:“四妹今日应该是跟燕北世子私会去了。”
李慕缦神色陡然一变,迅速的将纸条看了一变,又抬头质问曲慕歌:“成何体统!你既知道此事,怎么不拦着她?”
曲慕歌为难道:“皇姐有所不知,我听熙嫔有意将四妹嫁给霍朗,此事皇祖母已知道了,但因朝政的关系,还没告诉父皇。他们这般情况,我也不知该不该拦,若是出去,反倒坏了他们的姻缘,该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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