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似曾相识。
威斯汀将手臂挡在面前,厉声呵斥道:“菲尼,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一帮子人躲在房间里打牌,到院子里不好吗?搞得和邪教献祭仪式现场似的。
疗养院里又不是让你们玩牌,又不会收缴。”
语气虽然严厉了一些,但终归还是好言相劝。
“那就没有气氛了呀。”
菲尼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卡牌,将它们随意地丢在面前的地毯上。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卡牌落在了毛毯上,唯独尤菲发现,毛毯的边缘,似乎还露出了拇指大小的粉末痕迹,像是从毛笔上滴落似的。
毛毯的另一边,反倒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我也是为了他们几个着想,您也是知道的,他们几个比较‘怕生’,只有在昏暗的环境里才会好一点,可以比较正常的交流。
这都是为了疗养院嘛。”
清秀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与某人有些神似。
只不过他坐在轮椅上,上肢微粗,小腿看上去则是有点萎缩,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路了。
“啧,好吧好吧,你能够管好他们自然是最好。”威斯汀摆摆手,“不过你可要安排好,毕竟你和伊力、阿特雷,再过不久可能就要出院了。”
“我知道,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菲尼随后继续补充道,“只不过伊力恐怕······”
“嗯,你说什么?”
威斯汀当然还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听清。
菲尼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右手,指着地上的卡牌说道:“还不赶紧收拾,等下院长又要生气了。”
跪拜的两人这才开始慌忙地整理着地上的卡片,一旁的巫妖王也从凳子上落了下来。
四人随即关门离去。
“啊,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了这些。”
威斯汀擦去额头的汗水,舒了一口气。
“不要紧的,哪里还没有几个难拔的钉子,”尤菲还不忘给对方打个圆场,“都拍下来了吗?”
“嗯。”身后的少女应声。
这也算是维克德列尔的日常内容了,但可不是她所想要的,即使这是一个意外。
啪嗒,啪嗒。
不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急促的脚步从上方落下,逼近众人的身旁。
“大哥,你先走,我殿后!”
伊丹想都没有多想,一把抓住飞鱼丸的腿部,将它向着楼梯的底部丢了出去。
“呜~~~”
很快啊,一个红白相间的物体便从楼梯口钻了出来,滚到了几人的面前。
尾巴与身体蜷曲在一起,靠在了墙角,它的手中,还死死地抓着伊丹给它的·····肉干。
头可断,血可流,肉干不能丢。
“快,快,快救救我大哥!”
飞鱼丸猛地钻进尤菲的怀里,还不忘啃上一口手中的肉干,至于材质嘛,某些人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点眼熟,好在那个家伙现在还不在这里。
“啊····这····”
尤菲探出脑袋,远处,也只有漆黑的楼道罢了。
明明是大早上的,明明有数个完全通透的窗户,但是看起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卧槽!!!”
一个身影顺着楼梯倒飞而出,落在了走廊上,与飞鱼丸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那是,伊丹·贝利斯特?”
最先出口的反倒是威斯汀,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满是伤痕的少年,他们刚刚才在画廊里见过面的。
原本洁净的长衣上满是撕裂的破口,好在伤口只有几处,大多都只是衣服被利刃划破罢了。
伊丹也注意到了在场的四人,直接指着威斯汀说道:“怎么回事!啊!一个疗养院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威斯汀也是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被病人如此质问过,毕竟,他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更何况现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那个家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猩红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即使是黑色的瞳孔也被火焰所点燃。
原本淡黄色的皮肤像是在被火焰灼烧之后收缩,变得干瘪,紧实,表皮撕裂,露出肌肉的痕迹,经络交叠,如同被拉伸到顶点的攻陷,堆积在一起。
那人,不,不能用人来形容它。
它匍匐在地上,四肢着地,也就只有那颗脑袋可以看出它大致的模样,细瘦的肢体,如同骨架一般支棱起来,仰头顺着楼梯向下爬行。
“这······这······它怎么会在这里?”
威斯汀与汉娜只是对此表示震惊,并没有感到害怕与恐惧,看得出来,他们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焚香者,一种本不该存在的生物。(反正但凡超出他们的理解,就是不该存在的生物。)
据说它曾经是这里的一位病人,后死于火灾,但它的灵魂没有离开,也失去了踪迹。
他们都说是这家伙的怨念不散,会在维克德列尔的各处游走,主要活动区域原本是A区,但是后来扩散到了B区,然而现在,就连伊丹都在C区都遇见它了。
侵蚀的火焰布满了它的全身,但在失去了火源之后,烈火也会随风消逝,温度也随之落下。
光洁的表面,并未出现任何的破损与皱缩,只有一串灰白色的字体从它的身上冒出。
(免疫,免疫,免疫······)
它的面孔狰狞,没有鼻子,没有眼睛,如同光滑的表面,对,就和那个梦中的护士一样。
只不过,当它靠近伊丹的时候,那张原本光洁的面孔突然从眉心向着下颚竖向裂开,露出其中斑驳,细密,繁杂的牙齿。
整个口腔如同扭曲的漩涡一般,满是浑浊的液体,顺着它口器向下滴落,溢出刺鼻的臭味儿。
‘记得上次被压在身下的时候,还是在米舍尔庄园,那玩意儿叫啥来着?对,好像是空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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